趙氏端著手從外面走進來,打量了房間幾眼,才將涼涼的視線落在了面前的四月上。
開夏看趙氏看的有些出神,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看見四月已經跪在了一邊,對著那名貴夫人稱呼:“大夫人。”
開夏這才反應過來,白了臉,跪在了四月的邊,跟著喊了一聲:“大夫人。”
大夫人趙氏看著跪在一邊的兩人,冷冷一笑,走到桌邊上,看著上面還剩了大半碗的燕窩,回看向地上的四月,說道:
“怎麼不吃完了?這樣好的東西,你一個奴婢,能吃上不屬于你份的東西,那可是你八輩子的福氣。”
四月白了臉,頭垂的更低,盡可能的恭順:“這些東西,不是奴婢該吃的。”
一個嬤嬤拿了個凳子過來,又在上面墊了墊,趙氏坐在四月的面前,手上端著丫頭送過來的茶水,茶蓋輕輕劃著浮上來的茶葉,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的四月,冷笑:“你現在倒是知道你是個奴婢。”
“我還以為一只山剛學會飛,就覺得自己能做凰了。”
四月的臉白了白,咬著畔,手心都在抖。
趙氏看四月低著頭,又是一聲冷笑:“你現在倒是架子大。”
“昨日我院子里的嬤嬤來請你,你連面都不,看來是要我親自來請了。”
四月的臉頓時煞白起來,道:“大夫人誤會,奴婢昨日睡過了頭,沒有聽見嬤嬤來請。”
忽然面前被砸下一個茶杯,飛濺的碎瓷劃到四月臉上,卻不覺得疼,心里只有恐懼。
在大夫人院子呆著的這幾年,對于大夫人的懲戒手段歷來清楚,半點分都沒有的。
“好一個沒有聽見!”
趙氏威嚴又迫的聲音在四月的頭頂響起,還沒等四月說話,大夫人就對著旁邊的林嬤嬤道:“給我給這賤婢掌。”
四月頓時白了臉,后的開夏不由自主看向四月,不明白大夫人為何因為這點事,就要掌人的。
趙氏的話一落下,林嬤嬤誒了一聲就要上前,長林一看這架勢,連忙用力推開擋在邊的幾個婆子,趕到趙氏的邊,弓著腰,小心翼翼道:“大夫人,大公子走前讓奴才照顧好四月姑娘。”
他又看了眼趙氏的神,小聲道:“四月姑娘這子,要是打出問題了,奴才在大公子那不好差啊。”
“還請大夫人憐惜憐惜奴才。”
長林從小就跟在顧容珩邊,辦事也利落,趙氏對長林也有幾分喜歡,且長林的話也提醒了,容珩現在對這個丫頭正上心,還不至于因為這個賤婢,和兒子撕破了臉。
想著趙氏對著林嬤嬤使了個,林嬤嬤會意,看了四月一眼,又退了下去。
趙氏看向長林,臉上看不出喜怒,淡淡道:“長林,你這些年跟在容珩的邊,每日殫竭慮的也辛苦,今日我便讓你去歇歇,我帶著這個丫頭去我院子里說話,這里的事你就暫且不用管了。”
長林額頭上出了汗,連忙對著趙氏道:“奴才怎麼敢,要是大公
子……”
長林的話還沒有說完,趙氏就冷哼一聲:“你不用把容珩搬出來。”
“既是容珩帶回來的,我就更該和多聊聊了。”
趙氏凌厲的眼睨向長林:“長林,你說是不是?”
長林被趙氏的眼神看得發,知道自己也只是個奴才,大夫人鐵了心要帶四月走,他無論如何也攔不住。
明明是涼寒的季節,他卻覺得后背發汗,連忙點頭:“大夫人說的是。”
四月跪著,話都聽在耳里,知道這一趟是免不了的,除了害怕,心里竟倒有些絕然。
趙氏見長林是個識趣的,就對著林嬤嬤道:“來倆個人,把這個奴婢給我帶去正院。”
四月覺自己的雙手被兩個人拽起,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就被拖著往外走。
后面的開夏想要拉住四月,四月連忙回頭對著開夏輕聲道:“你不用跟著我,就呆在這里。”
開夏一愣,眼里紅紅快要落淚,拽著四月的手不愿松。
四月皺了眉,語氣也急切了些:“快放開。”
長林走到開夏的邊,打了開夏的手一下,開夏這才松了手。
一群人又浩浩的走了,開夏委屈的看向邊的長林,不滿道:“長林大哥為什麼不讓我跟著?”
“那位大夫人那麼兇,四月姐姐一個人在那里怎麼辦?”
長林看了開夏一眼,天真浪漫的小姑娘模樣,本來有心想要兇幾句,讓知道大宅里的規矩,可在看到那雙水蒙蒙的眼睛時,還是嘆了口氣,輕聲道:
“那位可是大夫人,顧府里除了老太太,就數大夫人最大,我這樣說,你懂不懂?”
開夏聽得懂,卻還是追問道:“可這和我跟著四月姐姐有什麼關系?”
長林白了一眼:“你跟著,你用什麼份跟著?在大夫人眼里,四月就是個奴婢,你要再跟在四月姑娘的邊,把當作主子護著,不就是火上澆油麼?反而會害了四月。”
“再說你跟過去,不能幫四月姑娘不說,四月姑娘還要顧及你。”
開夏被長林這樣一說,有些委屈起來,對著長林道:“那現在怎麼辦?大夫人為什麼要這樣對四月姐姐。”
長林依舊面無表:“這些不是你一個丫頭該問的,你才來顧府幾日?哪能什麼都能知道了?伺候的久了,什麼事該你知道的,你自然就能知道。”
“不該你知道的,你知道了,那你的好日走也到頭了。”
開夏被長林的話嚇住沒敢再問,只是又問:“那現在四月姐姐該怎麼辦?”
長林沉眉,轉向外走:“怎麼辦?現在唯一能救四月姑娘的,只能是大公子了。”
說著長林又回頭看開夏一眼:“說不準,連大公子都救不了。”
開夏一愣,追了出去:“那長林大哥,你現在要往哪兒去?”
長林臉上繃著:“自然是去宮里找大公子了。”
說罷,長林沒有再理會開夏,向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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