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想回應他。

但好像封在一個窒的空間里，只能聽，什麼都做不了。

輕擰眉心：“在不醒來，你這藥味要熏死我了。”

景垣低笑。

他連忙為檢查，讓南漁舌下含住一粒藥。

并無大礙。

除了虛弱些，肩上的傷口也都理過，南漁摁著肩從棺中醒來，眸茫茫問：“他們都怎樣？”

“娘娘，為了瞞，奴婢只在今日看到桃枝昏過去好幾次才告訴了，其他人都不知。王爺很不好，皇上也不好。”

默默聽著。

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

道：“等到我走了，你找個機會和他們說了，我這假死本不是為了瞞他們，沒必要讓他們承痛苦。”

“可是娘娘您就不怕說了后王爺他找你？”

“等我那邊安頓好，我自有我的安排。我這次去蕭錦云邊可不是為了他拿，我還有目的在。”

“我要弄明白他的份。”

南漁看向景垣。

將聲音低：“那日我看到蘇泠在謝君赫邊便在想，這其中真的只是蘇有道想攀附大淵才拋出的棋子嗎？他后是否還有其他人？為何一定是蘇泠？我想了很久，總覺得蕭錦云在背后布了這麼多局，他似乎有更大的野心。”

“景卿，麻煩你在我走后空去找一下謝君宥，告訴他我的思慮，讓他去謝君赫那里看一看。”

“好的。”

景垣聽從，他問：“臣今夜要將娘娘送到何？”

“去找蘇泠。”

在棺中緩了一會，這才在景垣攙扶下走出。換上夜行，臨走時重新看了眼這殿中。

蕭弈權，我們來日再見。

心中暗暗想，戴上風帽，與景垣很快消失在夜中，而在走后不久，好端端的殿宇竟然走了水。

杏枝與元福一臉臟污從里面跑出，大喊：“快救火！娘娘還在里面！”

子時三刻。

謝君赫又服了一碗甜梨湯睡去。

他近些日子睡的越來越早，一整日都沒神。

謝君赫將蘇落言扯上床，讓為他暖。

蘇泠緩緩退下，來到殿宇外面等候。

沒多久，南漁便與景垣來了，蘇泠見完好無損的樣子不恨意叢生，道：“娘娘果然心思深沉，這種計策都能想出來。”

“蘇泠，知道我為什麼不喜你嗎？”南漁道，深深看向蘇泠，笑：“你心中貪念太多，又什麼都不肯放手，你甘愿被人利用，又總是抱怨為什麼你總求而不得，可你想過，你有付出過什麼？”

“你想要的人，為何要對你另眼相看？”

南漁搖了搖頭。

蘇泠被這般言語中心。

有景垣在，無法對怎樣，只握手拳，“你懂什麼！你高高在上，你憑什麼指責我沒有付出？”

“太后，我只希你走了就不要回來，讓王爺他斷了念想！”

南漁笑。

不再與理論，心中悵惘，為何上世會如此識人不清，栽在手上？

剛才一番話讓明白，上世的是多麼蠢笨，多麼傻。

隨蘇泠去了平時與蕭錦云傳遞消息的地方。豫州行宮最偏最廢的一間寢殿，那里早停了一輛馬車。

蘇泠冷臉相對。

南漁與景垣告別，義無反顧地上了馬車，掀開簾子看他：“景大人，我那兩個護符你要收好，我們改日再見。”

“娘娘，下次再見臣希你能有新的生命降生。”

“嗯。”

馬車前有人。

待坐好便甩了鞭子。

車子啟，回看向豫州行宮層層疊疊的一切，看到那逐漸燃燒起來的殿宇。

心如止水。

火耀，染紅了天邊，看了很久，手輕輕腹部，低頭笑：

“小魚兒，娘親如今只有你了。”

……

所有人都在救火。

唯有蕭弈權雙手負立站在不遠看著，他眉眼已蒙上冰冷，神反而不如之前的悲戚。

長風與青枝見他這樣都以為他是傷心過度而傻了。

但倏然，長風聽見前方主子笑了聲。

太詭異了。

蕭弈權道：“本王便知道，沒有死。”

長風：？？

蕭弈權：“在今夜之前本王的確相信了，但這場火，讓本王又清醒了。小太后做這樣一出，太狗尾續貂，太刻意。”

“本王不知要做什麼，但既然小太后做了決定，便隨心去。北涼我替守，想做的事，本王絕不會干涉。”

長風聽出什麼，問：“王爺的意思，太后娘娘有什麼不得而為之？”

蕭弈權繼續笑。

他自死后每日都在傷心中，渾渾噩噩過的，這晚的笑便似一片彩虹，徹底將他心中霾驅散。

他如今堅定，太后還活著。

他妻子還活著！

一想到這兒，蕭弈權心間如浸了一汪山泉。

大徹大悟。

他揮手道：“等火勢滅了，便隨便找個燒焦的尸給太后頂上。兩日后舉國大葬。”

“將這一切，做給天下人看！”

長風怔了又怔。

對主子安排的一切，他唯有嘆的份。

北涼歷五月初十，太后娘娘的棺槨下葬于皇陵。

與先皇蕭綻合葬。

同月不久，北涼皇帝頒下第一個皇帝令，大赦天下，減免稅賦。

以告母親在天之靈。

南漁此刻已在大淵與北涼界。

這是一個繁華的小城，

住進來有半月了，關于北涼的消息偶爾能聽到，更多的，就在房中坐著，侍弄花草。

一日三餐也不用心。

到點吃飯，吃完飯還會有奴婢替做任何事。前幾日因為胃口不好抱怨幾句，那些奴婢們跪了一地。

變著花樣給做吃的。

蕭錦云并未虧待。

反而養尊優將圈住，金屋藏。

又一日用完膳，正坐在椅上困覺，外面行來一個影，白清清冷冷，靜悄悄，將他給帶的禮放在桌上。

蕭錦云僅看一眼便笑起，他的小漁，連睡個覺都那麼可。

他往南漁邊一站，未開口，已睡的子忽然睜了眼，懶意朦朧地道：

“蕭錦云，你擋著我家小寶曬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