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有些震驚,不想還有人這般一聲不吭就想離宮去,“???”
“公主快些回宮吧,過了宮時辰便不好了。”瓏月連忙催促。
說完,低頭去取過兄長掌下的韁繩。
獵場吹起浩浩的風,風口之下有幾分冷冽,吹起了瓏月的羅,吹起了燕王的袍衫大袖,獵獵作響。
郗珣側首看,狼狽的頭發粘在額角,隨著風一副傻樂的模樣。
“想隨阿兄走?”
瓏月騎在高頭大馬上,被風吹著仿佛置半空中,鬢角發都隨之輕盈飄。眨了眨眸子,笑靨如花。
“嗯!”
郗珣朝手,“下馬。”
瓏月以為這人不同意,立刻氣鼓鼓地開始翻舊賬:“再也沒誰的阿兄向你一般的,一回來只知道罵我又不罵!我方才罵都沒有人幫我一起罵!你為何不幫我一起罵?!”
這是怪自己,罵那昌寧郡主為毒婦的時候,自己沒跟著罵。
這真是為難郗珣,郗珣并不會罵人,他只能了心傷的小孩兒不厭其煩的解釋說:“為兄自然只管自己家的孩子,如何管旁人家的?如何該楚王好好的去教訓。”
瓏月仍是生氣,委屈涌上心頭,眼淚險些就要往下掉:“父王要是不教訓呢?明明是的錯,挨你教訓的卻是我!”
郗珣心道,自己又何時舍得教訓了?他掩下眼底郁,朝著小孩兒承諾道:“楚王不管,那就陛下去管。”
陛下不管,那只能由自己親自來了。
“可那個劉娘子也落了馬,陛下會不會也要責罵我?”瓏月有些慌。
“該死。”郗珣當著潯公主的面毫不避諱。
傻乎乎的小姑娘三兩句話又被哄得喜笑開,鼻腔里發出歡愉的哼哼聲。
“更深夜重,現在能下來坐馬車了?”
瓏月這才抹了抹眼淚從馬上跳下,被傷口疼的齜牙咧也是眉開眼笑的,因為知曉自己再也不用寄人籬下。
不知有多歡喜。
朝著潯公主道:“公主不是說宮里悶嗎,日后常來宮外尋我玩啊,我玩趣的東西可多了,準不公主悶。”
潯似乎被這種輕快的氣氛震撼到了,這是從沒有會過的。許是溫吧。
潯靦腆的笑著應下。
也鮮出宮玩,旁人在京外有母家,宮外還能有個去,母妃卻是外地進獻而來的,活了十多年,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京郊的行宮。
燕王鼎鼎大名,饒是久居深宮的潯公主,也總聽前朝傳來的消息。
說燕王收復國土,說燕王平定戰。
時不懂事,沒有注意過自己的這位時常京的表兄相貌,只聽著捷報,以為燕王表兄是一個力能扛鼎,五大三的武將。
如今這日卻驚訝的發現,燕王雖量奇高,卻話語溫和,半分沒有權臣恣意妄為之姿。且竟生的這般神姿高徹,儒雅至極,對妹妹還這般百依百順寵至極,潯都不艷羨起瓏月來。
原以為瓏月如一般是個可憐人,自父母雙亡,要被姑母與表兄送來這深宮,不知日后要嫁給哪位皇兄,亦或者是前朝哪位公子......婚事充作門閥博弈......
卻不想原來是想得太多,瓏月與不一樣。
怪不得,怪不得能活的那般恣意呢,眉眼中的無憂無慮,從來都是自己奢求不來的。
自己雖為天家貴,一無母族扶持,二不得父皇寵,只能靠著太后那一點可有可無的祖孫誼,在這后宮中生長,等著到了適合的年歲,與以往那些皇姐、皇姑一般,被如同一件貨一般下降給旁人。
潯公主眉眼籠著空濛濛的霧,吩咐人抬轎回宮,一群人折騰這般久,這日已經是晚了時辰。
不想還未到宮門,卻聽見馬蹄聲匆匆追趕了上來——
*
元熙一路疾行發冠散,顯得有幾分狼狽,他如今還記得正事,有些著急的問潯道:“聽說燕王來了?將安樂郡主尋到了?”
潯淡淡地頷首,心中已經起了幾分厭煩之心,只覺得這個皇兄以往看著倒是有些主意的,不想行事如此溫吞......
潯命宮人退后幾步,著嗓子問他:“皇兄今日是怎麼了?皇兄便是再不喜安樂郡主,也不該將一個姑娘丟去那里,若是真出了什麼事,你要如何同燕王府代?”
潯思及今日風險,仍是面煞白。
以往默默無聞只以為是不屑權利的自己,有機會了原來還是忍不住靠著權利去靠攏。
知曉皇祖母與晉陵姑母的態度,知曉瓏月終歸是要嫁皇室的。無論哪個皇子娶了,憑著其后的燕王,只會如虎添翼,于這位與自己一般默默無名的五皇兄,只怕更是雪中送炭。
既總要做自己皇嫂,潯倒是寧愿安樂嫁給自己這位五皇兄。
五皇兄與出一般,年歲也相近,宮兄弟姊妹雖多,卻都是薄寡義之輩。
幾個兄長,也就這位五皇兄與自己好上幾分。
潯若是力所能及,自然愿意幫這位五皇兄一次,是以才會在獵場中這二人有機會獨。
奈何千算萬算,未曾算到五皇兄如此不爭氣,險些釀大錯。
元熙也是有悔意,他本是真想與那郎只說幾句話去去就回的,怎知耽擱許久,可奈何話到邊如何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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