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江怔然。這是他有印象里,相思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的母親。
開口有些遲疑,“你媽媽,葬在這兒?”
“嗯。”
盛相思點點頭,幽幽仰著山上,不言不語,整個人籠罩在哀傷里。
看著素白的臉,傅寒江默默握住了的手。
“今天,是你媽媽的生日,還是……忌日?”
“都不是。”
盛相思搖搖頭,長長嘆了口氣,“我只是,想了。想來看看。”
這麼說時,眼底迅速蒙上層霧氣,漉漉的。
傅寒江握住的手,了,“走吧。”
山路不太好走,傅寒江牽著,扶著,走的小心翼翼。
“這邊,慢點。”
扶著他的胳膊,盛相思踏在一塊平底上,停了下來,抬頭看著他。
傅寒江不解,“到了?”
“傅寒江。”盛相思搖搖頭,“你在這里等我吧,再往前走,我媽媽就能看見你了。”
“??”
這話是什麼意思?
傅寒江幾乎是秒懂,但是,伴隨而來的,是無可遏制的怒意!
“盛相思!”
太過生氣,他松開盛相思,在原地暴走了幾步。
在面前站定,不甘心的問道,“你不想讓你媽媽看見我?”
“是。”
盛相思點點頭,一點也不遮掩。
看著愈發憤怒的男人,是不理解的。“你生氣了?”
“我不該生氣?”傅寒江氣笑了,面發青,“以我們的關系,我都到這兒了,不該去祭拜你媽媽?”
“我們的關系?”
盛相思重復了一遍,沒什麼表的反問他。
“我們是什麼關系?你是我什麼人?前夫?心有所屬的現男友?”
“相思……”
“別說了。”
盛相思很累,不想和他爭執,“我媽媽很疼我,臨走前,都還在牽掛我……我不想讓知道,我的生活這樣一塌糊涂。”
仰起臉來,頂著漉漉的大眼睛,委委屈屈。
“你不是說,以后會對我好嗎?剛說出口的話,現在就不作數了嗎?”
“!”
傅寒江語滯,他是說了,可是,這話是可以用在這種況下的嗎?
但面對相思泫然泣的模樣,他又實在拒絕不了。
“你在這里等我吧。”盛相思再度開口,央求著般,糯糯的語調。
“我很快的。”
傅寒江強下心頭的不快,梗著脖子,“好。”
“謝謝。”
他把花遞給了盛相思,看著轉,一步步走遠。
他有種沖,想要跟在后……
但是,也只是想想。
現在在相思心里,他還不夠格去見的母親。怪誰呢?他曾經是有資格的。
那時候,他是的丈夫。
可那時候,他本不屑于這資格!
后悔是沒用的。
將來吧,總有一天,他會重新擁有這資格!
…
站在墓碑前,盛相思呆怔片刻,蹲下子,把兩束花放了下來。
墓碑上,著母親的照片,還是年輕模樣。
想起母親去世那一天……
無論過去多年,盛相思都會有種窒息,隨即而來的,是心如刀割的痛!
如果不是,媽媽不會出事……
“媽,媽媽。”
盛相思抬起手,指尖輕過母親的照片。
淚水無聲息的往下落,“媽,相思來看你了。”
愧疚和思念,在這一刻,如海般,將淹沒。
盛相思雙手抱住墓碑,仿佛在擁抱著母親一般,泣不聲,“媽,是相思對不起你,對不起……”
可惜,無論說再多的對不起,母親都聽不見了。
“相……相思?”
后,陡然響起道聲。
盛相思停滯住,遲緩的抬起頭,看過去。
“真的是你,相思!”
喬秀彤手里捧著束花,眼眶一紅,雙膝一,撲倒在盛相思面前。
聲淚俱下,“好多年沒見了,你都長這麼大了?”
一邊說,一邊打量著盛相思。
這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疼的長輩!
但是,盛相思卻始終冷著眼。喬秀彤……害的家破人亡,寄人籬下的罪魁禍首!
罔顧倫常,搶走姐姐的丈夫、暗度陳倉的賤人一個!
裝什麼呢?當初做下丑事時,怎麼不哭呢?
外公被氣死,外婆和斷絕了母關系……
現在的眼淚,是為齊承志流的吧?
這對老狗男真相配啊,一個才走,另一個就追到了這里!
齊承志是收買,那喬秀彤呢?又要玩什麼花招?
“相思。”
喬秀彤指指墓碑,“這些年,你不在江城,你媽媽這里,我都有定期來打掃的,這墓碑,還是去年剛修過的……”
“那又怎麼樣?”
多聽說一句,盛相思都會忍不住生理的嘔吐。“你以為,你們做這些,就能抹殺掉你們所做的惡事?”
“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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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秀彤一頓,捂住了臉面,悶聲大哭。
“相思,我們早就知道錯了啊!可是,當時我們還年輕,我們也是一時難自啊。你也長大了,不能理解嗎?男之間,的事沒法控制。但是我們已經知道錯了,嗚嗚……”
真惡心啊。
盛相思站起,懶得看做戲。
“相思!”
喬秀彤慌忙抬手,拉住了,做戲的眼淚還沒干,“我求求你,你救救承志吧?我給你跪下,給你磕頭認錯,只求你救救承志。他是你弟弟啊!你真的忍心,見死不救嗎?”
“對。”
盛相思垂著眼簾,居高臨下的看著。
“一個孽種而已,死了干凈!”
“你……”喬秀彤氣的一窒。
“哼。”盛相思冷笑,“生氣麼?可惜,你有資格麼?你害得我家破人亡的時候,沒想過會有今天嗎?報應啊!”
甩開,驀地轉。
“盛相思!”
眼看著懇求無用,喬秀彤面猙獰,“我害得你家破人亡?話可不要說!害死你媽的,可是你……盛相思!是你害死你媽媽的!”
“!!”
盛相思驀地一僵,眼前突然紅的一片。
不能再在這里待下去了!
攥手心,加快了步伐。
“哈哈!盛相思,你跑什麼?你就是冷自私鬼,見死不救的掃把星!你害死了你媽,是你,就是你!哈哈……”
魔音一般,追著盛相思。
盛相思臉越來越白,到最后,幾乎要站不住。
只得跑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好像迷路了,這是哪里?
“相思?”
忽而,聽到有人在。
傅寒江看到的影,小跑兩步迎上來,扶住的胳膊,“相思,你怎麼了?臉怎麼……”
……這麼蒼白?
話沒說完,因為。
相思,一頭撲進了他懷里,的,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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