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沛兩眼無,頓頓點著頭,“總歸還有菀菀陪著朕,就像最初那樣。”
目及桌上的兩杯酒,蕭沛雙眸微微亮起,“敵軍就要殺進宮,菀菀陪著朕一起殉了吧。”
第102章
不見星輝的濃沉夜下, 大批朝臣朝著金鑾殿而去,軍闊刀上前阻攔,“圣令在前, 各位大人不得。”
“哼。”為首的員冷哼,朝著金鑾殿遙遙拱手喝問:“皇上沒聽見宮外百姓呼喊的什麼嗎?蕭家掌權至百姓民不聊生, 現在難不還要做這頭烏,置全城百姓生死不顧?”
皇城已破, 蕭家氣數已盡, 而敵軍攻進來的第一句話就是, “只順天道,正朝綱除昏君, 絕不傷民。”
現在百姓全都圍擁在皇宮之外, 一聲聲高喊著“蕭氏逆賊,倒行逆施,為禍蒼生, 理應伏誅!”
“伏誅!”
“伏誅!”
“伏誅!”
員此刻急著想要往殿上沖, 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們若不是如此, 一旦鄴朝起復,清算起來, 恐怕早晚都要遭殃。
員扭看向軍統領,言辭凌厲,“段大人當真還要死守嗎?”
百姓聲嘶力竭高喊著的“伏誅”二字應然過了石別拉的鳴號聲,段統領眸中閃過掙扎,最后一揮手, 下令說:“讓各位大人進去。”
員闖進金鑾殿,空曠的大殿已經只剩下蕭沛一人, 就連寸步不離的進安也已經不知所蹤。
蕭沛撐著桌案,手捂著淌的肩頭,一支染的簪子掉在他腳邊,已經無人在意。
他掀起眼皮,譏笑著看向闖大殿的一眾員。
“這麼快就等不及要朕死,投誠逆賊?”
蕭沛神形落拓,但上位者的氣勢依舊凌人,冷列的深眸逐一掃視過眾人,“季卿,陳卿,高卿,馮卿……”
被點到名字的員一個個臉變得鐵青難看。
都察院右都史高照年闊步上前,正辭嚴的列舉出自元武帝登基以來的諸多罪狀,“元武帝沉迷煉丹,寵幸閹黨,致使朝廷,而皇上您。”
高照年聲音一沉,目如炬,“殺兄弒父,意圖篡位,一計不發起戰事,燒殺帝,乃至百姓民不聊生,這皇位你還有何面坐下去。”
他抬手指向宮門的方向,“請皇上順應民義,速速伏誅罷!”
“呵。”蕭沛低笑了一聲。
繼而笑得越來越大聲,“哈哈哈哈……好,好好。”
氣至肩頭的肆流,順著他的指一滴滴淌落,赤紅似染的眸子笑看向殿中員,“諸位卿還真是忠肝義膽,為民請命的好。”
話中的譏諷不消多言。
“轟——”
宮門被沖開的巨響讓殿中的人皆是一震。
重踏的鐵騎聲如雷霆席卷而來,頃刻間,數千月夷軍就已將金鑾殿層層包圍起。
蕭沛隔著重重人群看出去。
謝鶩行策著烈馬,踏過道,來到金鑾殿的高階之下,背著蕭沛沒能看清他的容貌,周睥睨傲然的氣勢縱然在暗也讓人肅凜生畏。
士兵退到兩旁讓開一條道,謝鶩行翻下馬,踏上白玉石階,踩進亮之中。
燈火的芒沿著冷的甲胄攀爬向上,眾人的目也隨之抬起,再次看到那張讓人畏懼不敢直視的臉,心頭皆是一駭,滿眼震驚不能置信。
怎麼會是相,他不是死了麼!
隨其后的月夷使臣,也是月夷王的親信上前道:“我奉王上之令,相助仁宣帝之子,大鄴朝六皇子楚奕撥反正,復辟大鄴,如今天命所歸,六皇子繼任大統,爾等可心悅誠服。”
當初相被誅墜崖亡是人盡皆知的事,現在又有月夷使臣親口直言,員心中再有驚駭也都了下去,人有相似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一個接一個員跪了下來,“如今天下,民不安枕,苦不堪言,還請殿下繼承大統,立綱陳紀,救濟斯民。”
耳邊員的湊請聲不休,謝鶩行緩緩牽起畔,目線始終落在蕭沛臉上,看著他猙獰暴怒卻無能為力的潦倒模樣,笑意愈濃。
蕭沛盯著謝鶩行的眼眸森冷寒戾,謝鶩行竟然就是那個前朝孤!他不僅親手培養了一個禍患,還一步步助他掌權,最后被他反噬!
蕭沛雙手撐著桌案,猛地站起,殿中的兵立刻刃。
謝鶩行擺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蕭沛扣在桌案上的手經絡暴起,尤其染著的那只,鮮爬過蒼白的手,沿著脈絡淌下,干涸在皮上,駭人驚心。
謝鶩行隔著桌案與他對視,“見著老人,皇上就沒什麼要說的?”
“謝鶩行。”蕭沛說得每一個字都含著沫,“墜崖也是你的計謀。”
謝鶩行散漫挑眉,玩味吐字,“我還得多謝你助我完這關鍵一步,讓我明正大的回來。”
蕭沛何其敏銳,立刻覺出他話里的不對,“你和趙銘……他不知!”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放你逃出去與劉裕匯合。”謝鶩行樂得看他這幅丑態,也不介意多說一些,“趙銘那些起義軍實屬不堪大用,朝廷不,他如何能漁人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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