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汐寧這才沒有發作,氣也出了,硯臺也碎了,也懶得在呆下去。
走出長寒宮,白蔻一臉得意的在蕭汐寧耳邊說:“奴婢看方才那五公主都快哭了,哼,活該。”
“看那樣子還不服氣,還是那小太監識相,把罪責攬下。”
蕭汐寧掩哂然輕笑,可旋即又覺得不對,沒準那小太監就是緩兵之計,一邊打消的顧慮,轉頭就去皇兄那里告狀。
想起蕭霧玥故作弱,裝可憐的樣子,皇兄指不定就會偏心,蕭汐寧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可不能等皇兄來找自己,蕭汐寧略一作思索,“隨我去找父皇。”
養心殿。
元武帝端著茶盞輕呷,蕭汐寧站在一側研磨,連聲的“父皇”喊得元武帝頭疼。
他擱下茶盞,渾厚的聲音略顯無奈,“一方硯罷了。”
“父皇可知皇兄把硯送去了哪里?”
元武帝看了一眼,“那你說說看,送去了哪里。”
“長寒宮。”
蕭汐寧說完窺看向元武帝的神,見他肅斂著眸,試探著小聲嘀咕,“也不知皇兄打的什麼主意,明知父皇不喜。”
“好了。”
不怒自威的聲音,帶著帝王渾然的威儀,蕭汐寧立刻噤了聲。
元武帝放下茶盞,“朕知道了,你先回去。”
元武帝神辨不出喜怒,蕭汐寧也不敢再多言,“是,兒臣告退。”
蕭汐寧離開不久,元武帝便傳侍到跟前,沉聲吩咐:“讓太子來見朕。”
*
蕭汐寧走后,霧玥攏著蹲在地上,把碎掉的玉硯一塊塊撿起,微微泛著氣的眼睫一一,偶爾吸一吸鼻子,帶著悶悶的鼻音。
謝鶩行看了一會兒,走過去,又將手里的碎玉一塊塊拿走,“公主仔細傷著手。”
霧玥眼看著手里的玉被拿走,攏了攏空空的手掌,甕聲甕氣的說:“你說怎麼那麼壞。”
壞麼?謝鶩行目了。
“把這麼好的東西都給砸了。”霧玥越說越氣憤,握拳頭。
謝鶩行輕輕斂眸,“將來,我一定賠公主一個更好的。”
霧玥看了他一眼,覺得他在說大話,但是看他一臉認真,抿抿沒說話。
謝鶩行讓去一邊坐著,自己把都碎玉都撿起扔出去。
霧玥心里可惜的,同時又泛起了愁,“若是皇兄問起,我們怎麼代。”
謝鶩行拍了拍手心的灰,淡聲說:“公主不必擔心,一會兒我便去向太子說明原委,請太子不要怪罪。”
明明不是他們的錯,為何現在卻要謝鶩行去請罪,霧玥憤憤咬住,“我與你一起。”
謝鶩行沒有說話,只是為難的看了蘭嬤嬤一眼,蘭嬤嬤立刻會意,“公主不可以去。”
今日的事已經夠心驚膽戰,最好霧玥從今后哪都不要去。
霧玥或許不聽謝鶩行的,但蘭嬤嬤的話一貫反駁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謝鶩行出去。
蘭嬤嬤看心神不寧,知道放心不下,聲安道:“公主別擔心,他做事機靈,太子也不是不分黑白之人,不會有事的。”
霧玥言又止,稍稍點頭,只盼著謝鶩行快回來。
……
謝鶩行去到東宮,天已經暗,他靜靜站在宮門口等候,右手垂在側,緩緩捻著一個十分不起眼的紙卷。
看似規律有序的捻,莫名顯著抑。
來喜從照壁后走來,謝鶩行不聲的將紙卷收起。
“公公。”謝鶩行朝他虛一欠。
“隨我來吧。”
來喜帶著他穿過游廊,停在蕭衍書房外,輕叩了兩下門,聽到蕭衍說進,才對謝鶩行道:“進去吧,殿下就在里頭。”
謝鶩行頷首,推門走進書房。
蕭衍靠坐在圈椅中,手里執了冊書在看。
謝鶩行躬下腰行禮,“奴才見過殿下。”
蕭衍并未抬頭,翻過一頁書,淡問:“何事來見孤?”
“奴才不慎打碎了殿下送給公主的玉硯,特來向殿下請罪。”謝鶩行說罷跪下請罪。
蕭衍將視線從書上抬起,蕭汐寧前腳去了長寒宮,他后腳就已經得到消息,那塊硯是怎麼碎的他十分清楚,的確是汐寧任了些。
這個小太監雖然是為了給自己主子討個公道,但還知道自己擔責,倒也識趣。
蕭衍問:“好好的又怎麼會摔碎。”
謝鶩行猶豫了一下,才將蕭汐寧去長寒宮的事說了出來。
蕭衍緩緩點頭,他說得與自己知道的并沒有出,也沒有添油加醋。
只不過,他本來以為小姑娘了那麼大的委屈,會來找自己才是。
“公主可有驚?”
謝鶩行道:“公主略有驚,更多的還是因為殿下送的玉硯碎了而難過。”
蕭衍想到滴滴的小姑娘,思緒微,“你回去告訴公主,讓好好休息,等過幾日孤會去看,至于是四公主那邊,孤自會去說。”
謝鶩行著舌應聲,腦中想著紙卷上的那幾個字,“秋狩,良機,不可失。”
謝鶩行將拇指指腹按在食指的關節上,心頭陡升上煩躁,但也只是轉瞬的功夫,就被了下去。
他緩緩開口說:“奴才替公主謝過殿下,只是奴才出來前公主還在為四公主的話而傷懷,殿下也知道,公主自起除了長寒宮這一方天地,幾乎沒有去過別的地方,自然不懂四公主的所見所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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