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肯放過,輕描淡寫地問:“還聽不聽話?”
“聽聽聽!”婉婉好漢不吃眼前虧,臉頰紅紅的,忙去抓他的手,“我聽夫君的還不行嘛!”
陸玨又問:“那今晚跟誰睡?”
鬢發都在笑鬧中弄了,劫后余生似得抹了把眼淚,著他委屈認了慫:“跟夫君睡……”
“藥還喝不喝?”
“我喝。”
陸玨這便滿意了,勾笑笑,松開掐在腰上的手掌,留伏在枕上歇氣的功夫,便兀自將已經涼了的藥拿出去,重新教臨月送進來一碗。
婉婉靠著枕拉了兩下頭發,瞧他坐在跟前,云淡風輕地吹了吹藥湯,冷不防、氣不過,抬起小腳也抵著他腰上使勁兒鉆了鉆。
壞男人啊!
真是個頂壞的男人!
可沒出息,還是很喜歡夫君,靠過去偎著他半邊胳膊,聲氣地道:“不管,那要你喂我。”
陸玨此時不想慣,眼皮兒都沒抬,“都多大的人了喝藥還要人喂,不?”
“我不,”婉婉理直氣壯,“反正更人的事你都做過了呢……”
陸玨忍著笑,支起眼皮兒瞥一眼,婉婉將下頜撐在他肩頭,毫不在意,長睫眨了兩下,玩兒似得仰著臉用鼻尖蹭了蹭他臉頰。
“喂喂嘛。”
他還能拿有什麼辦法,毫無辦法。
這回好歹安安分分地喝完了藥,婉婉上沾染了些,陸玨手從袖子里拿手帕,沒等拿出來,使壞得很,俯湊過來把殘留的藥全在了他上。
“親一親就不苦了。”
陸玨邊揚起的弧度過于無奈,從小幾的碟子里拿了顆大大的釀青梅,抬手塞進了婉婉里。
“淘氣包。”
今日若非他在跟前,想必使不出這麼些纏人的把戲。
傍晚兩人用過晚膳后,東宮派來的人上了門。
陸玨未曾手,徑自在里間看公文,婉婉自己在外頭見了客,不過只是些場面上的客套話,并非不會說。
姜蘊原先給陸玨送信箋的事,婉婉后來也沒問過陸玨究竟是如何置的,也不想知道,心里并沒給這件事留地方,過去也就過去了。
如今時過境遷,婉婉只需謹記姜蘊是太子妃,而是臣子妻,一應禮數妥帖便是。
在行宮的日子過得尤其快,婉婉中暑過一回,接下去好幾日,每天都會有閑不住的家夫人上門來看。
婉婉先前都聽程氏說起過這些人。
記好,對方兩代之的底細全記得一清二楚,應對也得又周到,疑問之就等陸玨晚上回來再問他,周氏和陸雯也常來一道作陪。
這一來二去,談笑間倒在眾位夫人間漸漸傳開些好名聲,都說靖安侯府的世子夫人生得,子還好得很,總教人如沐春風。
七月中旬時,行宮避暑臨近歸程,突然接連下了三日夜的瓢潑大雨。
陸雯和陸淇下榻的院子因為地勢較低,當晚屋子地面滲進來齊膝的深水,又是好一陣興師眾地陣仗。
婉婉夜里正睡,被外頭的走聲、說話聲吵醒過來,才頭回發現夫君的手掌正捂在耳邊。
“夫君,外面出什麼事了,我想去看看。”
用指尖輕輕撓了撓他領口出來的膛,陸玨瞧還是醒了,這才將手掌挪開,起掌燈。
兩人穿好裳出門,大雨之下,行宮樹枝間的宮燈全都取了下來,周遭一片漆黑,來來往往全是的宮人。
陸玨一手撐傘一手提著燈籠,還得憂心邊的小氣包看不清路被絆倒,站在廊下垂首囑咐,
“拉著我的袖子,別松開。”
婉婉抿笑著搖頭,把自己的手代替燈籠塞進了他掌心里,“我來提燈籠,夫君牽著我。”
挪著步子往他旁又靠攏了些,周圍太黑了,還是在夫君邊最安心。
陸玨牽著過去時,陸雯和陸淇都已經在廊下避雨。
西邊的廊檐下,霍小侯爺竟也早早就到了,出現得并不怎麼合時宜,但陸進廉好似也接了,兩人說話,一旁的掌事員呵著腰作鵪鶉狀,不敢多余言聲兒。
婉婉進了燈火通明的院子后才松開陸玨的手,獨自繞過回廊去看陸雯。
不料腳步走到一半,院子里如瀑的大雨中不知從何刮來一陣大風,夾雜著麻麻的雨點卷進回廊中,一瞬間熄滅了院中所有的燈火。
周遭突然陷一片漆黑!
婉婉目不能視,子瞬間僵,只聽耳邊七八舌地都是眾人跑的腳步聲,宮和太監們的呼喊聲……
糟糟的。
而那些聲音摻雜了黑暗后就好似就變了質,傳進婉婉耳中,變好多人凌的呼救、哭喊、尖、慌不擇路的奔逃,極其清晰刺耳。
“藏起來,不要出聲!”
一個人的聲音,抑、著急又慌張。
婉婉也分辨不清到底是什麼人,但莫名肯定對方是在對說話,可是為什麼要藏?又藏在哪里?
“你是誰?”
對著眼前什麼都看不見的漆黑問了句,沒等到回應,雙肩便覆上來一雙溫熱的大手,嚇得冷不防狠狠抖了下。
“是我。”
陸玨可以看見因為張而下意識抿起的,方才周遭燈火熄滅的一瞬間,他亦有片刻的失明,但腳步卻分毫未停就朝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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