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帶著秦夢回家的時候，外頭淅淅瀝瀝下了好久的雨。

還不等進門呢，大門就主從里頭開了，秦儲禮站在里頭，燈沒完全開，暗襯的秦儲禮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冷。

周恩剛剛送走劉書意也沒什麼心。

進門之后，就自己蹲夜宵旁邊去了。

電話在手邊響了好幾聲也沒興致看，周恩還以為是老頭來催工作進度呢。

懨懨的跟夜宵說話。

周恩跟劉書意從小一起長大，從劉書意來家里，就沒跟分開過這麼長時間，知道劉書意主去國外學習，多為了未來接老八他們的班，好更好的輔佐，都是為了以后好。

可心里還是不痛快。

劉書意原本子就不是多熱絡的人，接生意上的事對來說，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周恩蹲坐在地上，小聲的對夜宵說話。

周恩一回來，秦儲禮就覺到周恩緒不好了，還以為是因為寧測走了，不高興，抿了抿，還是坐過去，小聲對周恩說：“國外的畢業設計跟典禮我經歷過，兩個月左右會結束的，別難過。”

周恩覺得秦儲禮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劉書意起碼要再過一年才會回來。

剛要開口說，大門就被人敲響了。

秦夢去開的門。

大門一打開，門口安靜了幾秒，而后周恩聽見秦夢說了句，“恩，門口又來了一個帥哥，比寧測還帥！”

周恩不明所以地站起來，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時，呆了一下，“六弟？你怎麼來了？”

老六站在門口，雨滴順著額間落下，那張酷似周歲淮的臉上此刻滿是焦急，“書意呢？”

“走了啊？”

老六的神頓時被鋪天蓋地的失落湮滅，他表怔怔的看著周恩，“走……走了？”

周恩看著不忍心，秦儲禮拿了條巾過來，給老六臉，“雨這麼大，為什麼不撐傘。”

老六任由周恩給他頭，低低的，悶聲問，“……留什麼話了麼？”

周恩：“留了，你好好讀書。”

“你騙人，從來不會說這個。”

周恩淺淺嘆息。

“姐，你手機能借我一下麼？”

“干什麼？在飛機上呢，你別鬧人。”

“你借我一下，我想說幾句話，就幾句話。”

周恩無奈，“你自己手機不能打啊？”

“我打了，不接。”

周恩折回屋里拿手機給老六，拿了手機，老六直接往外走，走到了淅淅瀝瀝的房檐下撥打了電話。

周恩站在門口，聽見老六低著聲音，努力控制著音調里的意，委屈至極的問，“你走了麼？”

“你……回來，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可以等你，多久都等你的。”

周恩都不忍心聽下去了。

雨勢漸大，順著屋檐打在年人的肩膀上，瞬間就淋了一大片，可老六卻像是完全不在意這些。

通話時間并不長，對面似乎也只說了兩三句簡短的話，然后就掛了。

拿手機過來時，周恩看到老六的眼底通紅，委屈的抿，把手機遞給周恩。

“大晚上的從國際學校出來，回頭老師又說你逃課了，上都了，進來換服，我送你回學校。”

老六搖搖頭，“不用，我自己開車來的。”

周恩卻沒聽這些，直接把人拉了進門，然后直接塞進了自己的浴室里，“洗個熱水澡。”

把都放到床上后，周恩才帶上房門，秦夢等在門口，表像是一只看見魚的貓。

“恩姐，里面那個是你弟弟啊？”

周恩戒備的看著秦夢，“親弟弟。”

“他喜歡劉書意啊？”

那是秦夢第一次看見周恩對自己冷了臉，很直白，非常直接的警告秦夢，“有主了，你別想。”

秦夢頓時有些傷。

覺得周恩是瞧不上自己。

可后來，很久很久之后，跟那一晚在客廳里站著的秦儲禮才明白，在周恩的心里有個在意度的排行版，劉書意跟哥哥弟弟們，排在很前面的位置。

周恩可以熱心，也可以大方好說話，但是若是一旦及心里這些在意人的利益，會拼命。

周恩護短的很。

老六吸了澡，周恩送他回去，老六攥著巾，小聲跟周恩問，“姐，我能不能在你這里睡一晚？我難。”

周恩：‘嗯。’

小破院子里，四個房間，秦夢一個，秦儲禮一個，另外一個放雜了，秦儲禮要騰出來自己的，老六卻說，“不用，我睡客廳，我之前來也都是睡客廳。”

當晚，周恩把手機丟到一邊，完全不管老頭在群里頭狂轟炸，就陪著自己弟弟在客廳里玩游戲。

秦儲禮陪到了凌晨四點，游戲聲音才停下來。

老六累了，頭枕在周恩的膝蓋上，“姐，你說，我想要的，是不是永遠都得不到了？”

周恩依舊在玩游戲，槍機聲嘟嘟嘟的。

“姐不知道，但是我覺得，如果真的要在世界上找一個人為他的伴，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老六并沒有因此雀躍，反而長久的沉默下去。

好久好久，久到連秦儲禮都以為，老六已經睡著時，卻聽見他帶著哀傷的聲音低低啞啞的說：‘可我覺，只打算這輩子就這一個過了。’

周恩視線始終落在屏幕上。

老六，“姐，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啊？”

周恩淡淡的回答，“每個人面臨選擇時，都應該問自己的心，而不是遵循別人的選擇，但是如果你非要問我，我會死磕到底。”

“不管是打算一輩子一個人，還是有什麼喜歡的人，我只問自己的心，只要我還一天喜歡，我就會死磕到底。”

老六的眼睛亮了一下。

“不過，死磕要找點方法，人這一輩子最難的就是得償所愿，但是也得有點想頭不是，你就是太蠢了，找不準劉書意的七寸，就像咱舅，也蠢，所以白白跟我林師父浪費那麼多年，否則的話，孩子估計跟咱一邊大了。”

老六坐起來，表真摯，“姐，你說，咋辦啊？”

周恩眨了眨眼睛，瞧了眼在客廳死磕不得其法的秦儲禮，附耳在老六耳邊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