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擔心,走過去敲了一下門,低聲問:“夫人,您還好嗎?”
屋子里沒人回應,樂瑤擔心出事,拿了備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門一推開,樂瑤就看見了失魂落魄坐在床邊的溫。
的手機摔在地上,整個人茫然無措地愣在那,不像個中年人,倒像個孩子。
樂瑤輕手輕腳走過去,撿起地上的手機給。
溫垂眸向,眼睛紅腫,沒接手機,而是說:“或許你是對的。”
樂瑤怔了怔,有些驚訝,但沒說話。
溫低聲音道:“……我打電話問了我父親,他……”
溫思危是怎麼說的呢?
溫思危說,他的確跟原野分析了溫和他之間的不適合,還分析了他們這樣不適合的人在一起之后早晚也會因為三觀不合而分手。他言辭懇切,原野只是聽著一直沒說話。
最后的最后,在溫思危拿出支票的時候,原野才開口,沒什麼表地問他那是多錢。
溫思危告訴了原野那筆錢的數額,原野當時就笑了,似乎很開心,欣然收下了這筆錢,拿了錢就走了,從那以后,就再也沒出現過。
他再次知道原野的消息,是他出了國,并在出國不久就死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溫思危覺得,原野就是那種貪慕虛榮的人。他死在國外,也只是因為一個孤零零的年,懷巨款不知藏,被人窺伺,死得雖然可憐,卻也有些可恨。
溫思危主觀上把原野當了壞人,就不會往好想他,他后面跟兒以及外孫描述這件事,也帶著他的主觀彩,所以溫和溫漾就都覺得原野是那樣的人。
可原野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
他拿走了一大筆錢,去了國外,離開了溫。
可他到死,也沒有花費一錢。
那張支票,甚至都沒有去銀行兌換。
他去國外的機票錢,都是他自己的錢。
換言之,他到死,那筆錢也沒從溫家劃出去。
溫從父親那得知了這所有,開始回憶他們在一起時的每一個細節,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大部分都模糊了,但還是可以到他對的。
“我……”溫到底還是落了淚,數十年來堅信的東西在頃刻之間出現了搖,整個人都有些冷靜不了,“到底是為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樂瑤沉默了一會,走上前緩緩抱住,低聲音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已經無從知曉了。作為活著的人,我們總要往前走,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不要恨了,但也不要念了。”
溫靠在樂瑤懷里,有些無助地說:“我、我想去看看他……”
樂瑤沒說話,溫抓著的手說:“你陪我去好不好?我不想讓父親陪我去,我也找不到云平,他也不適合陪我去。我也不希溫漾知道這件事……我好像,只有找你了。”
是樂瑤跟說了這些,好像只能依賴樂瑤。
樂瑤想了許久,沒有拒絕,跟劇組請了三天假之后,和溫一起離開了。
溫漾回到別墅的時候,就發現這里空空,他從趙彤得知了樂瑤的去向,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盯著角落一言不發。
遠在國外的樂瑤此刻和溫一起站在一片墓園里。
溫戴著墨鏡看著墓碑,客死他鄉的原野埋在墓碑之下,他到死都沒有親人來為他收尸,還是公益組織將他埋葬在了這里。
溫緩緩蹲下,手去了一下墓碑上的文字,原野他到死,甚至連一張照都沒有。
“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溫一邊著墓碑,一邊說,“但想來想去,還是應該告訴你。”帶著些道,“這麼多年了,你是唯一一個對我提出那些論點的人,我也因為你而去調查了年代久遠的事,找到了許多當年的同學了解況。”
樂瑤怔了怔,看著溫的背影保持沉默。
“我知道了一些事。”溫緩緩站起來,垂眼盯著墓碑,聲音好像跑得很遠,“他出國之前,和他最好的朋友道過別。他把買完機票剩下的所有錢都給了對方,因為對方和他一樣家境貧寒。他給的那些錢,都是他自己的獎學金和打工賺的。”
樂瑤雖然想過原野的事可能有其他疑問,但沒想到還真的有。
最開始的初衷,其實只是希溫不要再恨了。
溫轉過頭,見樂瑤一片詫異,于是笑了笑說:“你也很驚訝對不對?但這其實也可以做這樣一種解讀——他拿到了那麼一大筆錢,那些小錢就不重要了,給了別人也很正常。”
樂瑤張張,但發不出聲音。
溫接著說:“但我又找到了另外一個人,是個人,當年和我一樣喜歡他。告訴我……”頓住了,許久才仿佛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有些茫然道,“告訴我,他很我,他從來沒想過要花那筆錢,看到過他離開之前一個人在我家附近躲著,很喜歡他,總是跟在他后看他,說他看到他自己一個人悄悄流眼淚,后來……他就走了。沒多久,他就死了。”
樂瑤閉上了,覺得什麼都不必說了,也沒必要說了。
“他什麼都沒留下。”溫緩緩道,“我找了很多人,但時間過去實在太久了,一個意外死亡的外國人,沒人會為他保存什麼。現在也無從追究他當年到底為什麼離開,心里又作何想。”慢慢笑起來,“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你有句話是對的。他也許是喜歡過我的,他離開的原因現在已經無法找到真相,但我想,我確實不該再恨了,也該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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