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凰看了一眼,覺得這個小公主秉不錯。
這麽小的年紀,又是出宮廷,很有這般悲天憫人的懷。
雖說皇帝兒多,多一個一個都無所謂,可依然無法否認,皇子公主們從小就過著比一般人優渥很多的生活。
養尊優之下,能想到天下蒼生,想到萬千百姓,著實難能可貴。
謝東凰神淡淡:“想要兩國繼續和平下去不是難事。”
“啊?”琳瑯詫異地看著,“神醫有何見解?”
“聽說十五年前,南齊和楚國一直想要聯姻。”
琳瑯點頭:“我聽母妃提起過,不過父皇想要楚國的朱雀公主來做南齊的皇後,楚國肯定不會同意。”
謝東凰問道:“你想不要你的皇兄娶了那位楚國公主?”
“啊?”琳瑯又驚了一下,“這……這不可能吧?”
皇兄去楚國為質,可想而知這些年在楚國遭了多罪,人歧視白眼都是輕的,最重要的是他多年沒有待在南齊,南齊朝中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勢力。
楚國皇帝怎麽可能把公主嫁給皇兄?
謝東凰了窗外:“時間不早了,公主早些回去吧。”
“哦。”琳瑯公主站起,有些局促,“神醫今天找我來,隻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謝東華嗯了一聲:“今日談話,除了你的母妃,別讓任何人知道。”
“好。”
琳瑯應下,然後轉往外走去,走到門口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不知怎麽回事,覺得神醫上也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明明們以前從未見過麵,親切從何而來?
外麵庭院裏,周錦硯還是坐在樹下,周蘭庭沉默地站在一旁,從始至終沒人試圖進屋聽他們說話,好像心照不宣地認為那是一次談。
以至於琳瑯公主覺得跟神醫之間的談,多了一層莫名的神。
“十六皇兄,我先回去了。”琳瑯公主跟周錦硯打招呼,朝周蘭庭也頷首告辭,“你們留步吧。”
周蘭庭轉:“我送你出去。”
周錦硯對此沒什麽異議,徑自起往屋子裏走去。
這幾天雲水閣客人,但阿蘭的存在就是謝東凰的管家似的,大大小小對外的事都是他負責,所以周錦硯早已見怪不怪。
何況琳瑯第一次來,他負責把人帶進來,再負責把人送出去,本就是正常的待客之道。
進暖閣,周錦硯靠著門框看向謝東凰:“東凰,你想借著琳瑯拉攏岑家?”
謝東凰瞥他一眼:“有點這個意思。”
“琳瑯公主跟我並非同母,岑家就算娶了,也不一定願意蹚進爭儲的渾水中來。”
謝東凰暖閣裏的事已經忙完,站在窗口,喊侍去燒壺熱水來。
然後在茶案旁坐下,淡淡道:“你不必想太多,我做的一切跟你無關。”
周錦硯從這句話裏聽出了一些意思,卻又不確定到底是什麽意思,沉片刻,他索直接問了:“你覺得我能坐上帝位嗎?”
謝東凰抬眸看他一眼:“聽聞你們大祭司沒有圓寂之前,曾算出南齊下一代皇帝的命格。”
周錦硯一怔:“消息傳得這麽遠嗎?”
連居山林的士都清楚這個消息?
謝東凰淡道:“隻要想知道,天下就沒有不風的牆。”
周錦硯點頭:“也是。”
謝東凰隻帶著阿蘭一人,就敢來到皇城這個龍潭虎,足見不是一般人,知道一點皇族消息並不奇怪。
“大祭司應該是算過,但他到底屬意誰做皇帝,隻有父皇一人知道,父皇不可能告訴我們的。”周錦硯走進來,在謝東凰旁邊的錦榻上坐下來,角掠過一抹淡嘲,“父皇年輕時征戰過沙場,上一直有著屬於武將的獨斷專權,年輕時殺伐氣重,習慣了軍紀森嚴,很長一段時間,對自己的兒子都嚴苛得很。”
“歲數大了之後,父皇越發在乎唯我獨尊的權力,不容任何人威脅到他的地位,但是因為年紀大了,無法避免會生出一種力不從心的不安,擔心立了太子之後,強力壯的儲君會威脅到他的帝位,以至於儲位一直空懸,任憑大臣們如何勸諫,他都不為所。”
所以可想而知,在他極為倚重的祭司殿裏,任何都不能輕易被人知道。
除非他覺得這件事單憑帝王一人之力無法扭轉,他才會在早朝上征詢文武百的意見。
比如十五年前大祭司算出來的,楚國公主會威脅到南齊江山社稷一事,他需要有人替他出使楚國,需要有人促這樁聯姻,需要讓大臣們明白其中的嚴重。
就算他想瞞也本瞞不住。
但下一任帝王是誰,則直接關乎到昭武帝對待那位皇子的態度,關乎到他年老時帝位還能不能安穩。
就算大祭司告訴他答案,他也不會輕易,甚至不一定會遵從,因為他擔心不是命定太子的那些皇子會孤注一擲,他更擔心命定的太子沒有後顧之憂。
“任何一個帝王,對所謂的宿命相信過深,都不是好事。”謝東凰道,“有些命中注定的東西,人力亦可扭轉。”
周錦硯怔了怔:“你說的是逆天而行?”
謝東凰搖頭:“並非逆天而行,而是命運並非一不變,不管是皇朝還是個人,在長和發展的過程中,都無法避免會到一些因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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