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菁菁也跟著哭哭啼啼的跪下,姑侄倆哭的一個比一個熱鬧。
裴璟珩頓時沉下臉,看了蒼青一眼。
“二夫人,表姑娘,快請起,這于理不合。”
盧氏自然不肯。
老娘哭天抹淚讓把侄子救出來,大嫂更是在家里一哭二鬧三上吊給施,如今也是被的沒了辦法。
好不容易能逮著世子一回,今日若他不肯放人,是是絕不會起的。
蒼青請不人,又礙于男有別不能手去拉,只好無奈的求助主子。
裴璟珩了眉間,淡淡道“盧兄弟這兩日便會出獄。二嬸快起來吧。”
盧氏一聽,這才高興,趕起了,對盧菁菁道,“快,還不快謝過你表哥。”
盧菁菁破涕為笑,行禮,“多謝……”
“不必謝我。”裴璟珩淡淡打斷,看向盧氏。
“要謝,就該謝被盧兄弟的那個清倌人,謝大難不死,這才讓盧兄弟逃過一劫。”
盧氏姑侄倆頓時臉訕訕,尷尬的不敢抬頭。
“說起來,我還有一事想要問問二嬸。”裴璟珩審視的看著盧氏。
“父親洗塵宴那日,府里分明沒給盧家下帖子,盧兄弟是怎麼跑來裴家的?又是怎麼混進宅擾眷的?二嬸是不是得有個說法?”
盧氏被問的一愣,抬頭跟裴璟珩一對視,瞬間明白這整件事的癥結在哪了。
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那日的事!
好個世子爺,仗著殿前司指揮使的份,居然公報私仇,暗地里替那狐子撐腰!
可憐侄兒白白被人磋磨這三四日!
“此事是二嬸疏忽,那日新得了兩匹石青緞子,正適合給年輕兒郎穿,深兒不在府里,二嬸便將凌風喊來讓他拿回去。誰知道他吃了兩盅酒,竟發了酒瘋。你放心,下次不會了。”
“沒有下次了。”裴璟珩冷冷道,“盧兄弟此番獄,
按大盛律例,怕是不保了。”
盧氏頓時嚇得瞠目,“這、這有那麼嚴重嗎?”
“嚴不嚴重,權看盧家如何做了。”裴璟珩聲音里著脅迫之意。
“祖母壽誕在即,屆時府里賓客云集,非富即貴。我若是盧兄弟,剛從獄里出來,一定不會湊這個熱鬧,出來丟人現眼。”
盧氏頓時臉一僵。
盧菁菁更是難堪到臉皮發燙。
“是,二嬸明白了。”盧氏忍著一口氣說道。
告辭出來后,盧氏才一吐心中的憋悶
“一定是阮嬈那個狐子!一定是!挑唆世子跟凌風爭風吃醋,世子這才鐵了心的要送凌風進殿前司刑!”
“這口氣不出,我這當家主母豈不是白當了?”
盧菁菁一聽,頓時也又氣又恨。
“姑母說,該怎麼幫我兄長出口惡氣?”
盧氏目狠,左右看看,“這里說話不方便,回去再慢慢商議!”
盧氏二人走遠了,剛回來沒一會兒的寂無也從角落里踱步出來,回了屋。
“你方才出言維護那丫頭,又聽不到,何苦還要為了得罪你二嬸?”
裴璟珩抿著。
“我沒有維護,只是在肅清家風而已。”
“你就死不承認吧!”寂無哼了一聲,“等到那丫頭披上嫁上了旁人的花轎,我看你還能不能像此時這般。”
裴璟珩頓時線繃。
“師叔究竟想說什麼?”
“那丫頭鐵了心要跟你劃清界限了。”寂無嘆氣。
“姑娘倒是個好姑娘,我看你也別再想了,索全人家吧。”
裴璟珩略詫異的看了眼他。
“師叔剛才還討厭,不過去了半個時辰就對改觀了?”
寂無點點頭,“有有義,知書達理,長得也,這樣的姑娘,擱誰誰不喜歡?別說你,就連小潤……”
他突然停住,嘆了口氣。
“我希你們兄弟二人,不要為了一個人傷了和氣,莫要重蹈我和你爹的覆轍。”
裴璟珩頓時神一凝。
轉頭卻看到淳兒正眨著眼睛聽得正起勁兒。
“蒼青,帶淳兒回去。”
“大哥,我不走……”淳兒手努力想留下來,卻被蒼青一把扛走了。
裴璟珩滿臉疲憊地閉上眼。
“我想一個人靜靜……三叔。”
一聲三叔,讓寂無瞬間像是被點住了,聲音抖且嘶啞。
“你已經很多年沒這麼喊過我了。”
“看看你三叔如今的鬼德行,好好想想,你為裴家繼任家主的責任。”
“是這世上最無用的東西,懸崖勒馬,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更何況以你的境,不知要讓那丫頭等到猴年馬月,與其等到變怨偶,相看兩生厭,不如索放開手,讓找到自己的幸福,彼此放對方一條生路。”
“當年我選錯了,只能花一輩子去償還。你和小潤……三叔真不希,當年的悲劇在你們上重演。”
說完,他默默離開了。
裴璟珩靜靜閉著眼,一個人坐在屋里許久,久到天完全暗了下來,黑暗將他重重包圍。
一個人的黑暗,他早已習慣。
十歲那年,父親扔給了他一把劍,將他送去一個黑漆漆的地方進行慘無人道的試煉。
從那以后,他的世界墮了永夜,像是被困在了深暗的井底,被剝奪掉了亮和彩,也剝奪掉了自由。
他甚至能看到一道道碗口的鐵索縛在他上,裴家的名譽,聲,前程……
他有多個份,就有多道枷鎖,本掙不開。
直到有一天,他邊,終于闖進來一個不速之客。
一開始他很不習慣,甚至是戒備的。
卻聲稱心悅于他,屢屢耍賴糾纏。
如今他才嘗到了滋味,卻單方面表示,要離開了。
他猝不及防。
還沒來得及反應,頭頂便有人挑釁,放走吧。
有了更好的選擇。
耳邊也傳來提醒的聲音,放走吧。
你們會互相耽擱。
還有一道聲音勸他,把讓給弟弟吧。
你是哥哥。
可是憑什麼?
憑什麼他只能為責任活著?
憑什麼他把要把讓人別人?
憑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裴璟珩緩緩睜開眼,目中翻涌著暗的狂。
————
裴潤覺到屋里進了人,努力的睜開了眼。
一道人影拔筆直,站在他床前。
“大哥?”
“嗯。”
男人神很冷。
“好些了麼?”
“好多了。”
兄弟二人往日談不多,客套話一說完,氣氛一下子便冷了場。
“大哥大晚上來我屋里,是有何要事?”裴潤緩緩坐起。
裴璟珩看了他半晌,緩緩開口問道
“你喜歡阮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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