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英梅被曲管家扶了起來，扶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曲管家親自給倒了茶，又遞上了紙巾。

霍英梅拭淚，哽咽道：“我知道你在中間為難，可這畢竟是關于到心心一輩子的大事，我舍下老臉來求你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從此我們兩不相欠，我知道不管怎麼說，顧郁北都不可能一點都不顧及您老的，只要您肯出面。”

看來今天霍振宇不答應，霍英梅是不會走的了。

曲管家輕嘆了一聲，霍老的臉也一直沉著，就像是外面的天。

山雨來，短暫的平靜下抑的很。

霍老說道：“心心到底是被寵壞了，忘了我的養育之恩……”

霍英梅哭聲又大了些。

最后，霍老說道：“算了，我去求他，你回去吧。”

霍英梅這才抬起頭來，眼睛里突然也有了，“真的？”

霍老卻說：“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了，我不確定他會不會給我這個面子，能不能答應你，我盡我所能去做也就是了，至于別的，我也管不了了。”

霍英梅破涕為笑，終于達所愿。

霍英梅走后，霍老許久都沒有開口再說什麼話。

他問曲管家：“你說郁北會給我這個面子嗎？”

曲管家道：“我猜會的，只要您老肯求他，他不會下您老的面子，至于其他的……”

曲管家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其實他不說，霍老也已經猜到了。

……

顧郁北這幾天回來的都很早，幾乎推掉了所有的應酬，回來什麼也不做，只陪著葉嫵。

葉嫵瞌睡，他就坐在旁邊，幫把毯子蓋好。

葉嫵追劇，他便見個筆記本放在上，在旁邊理公司的郵件。

葉嫵視線所及之，總能看到他的影。

搞的葉嫵都有些煩了。

r> 葉嫵實在人忍不住了，轉過頭對顧郁北說：“不是說好活好不粘人的嗎？”

顧郁北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卻被自己給逗笑了。

“你是在說我嗎？”

葉嫵放下手機，歪著頭看他：“不然呢？”

對于之前車禍的事，葉嫵不主提及，顧郁北便一個字也不提。

兩個人之間像是有著某種說不出的默契一般。

顧郁北合上筆記本電腦，拿起電腦起就要出去。

“回來。”

葉嫵還是忍不住把他給回來了。

葉嫵躺回到床上，用小腳勾著他的。

顧郁北笑著握住，“別鬧。”

葉嫵說道：“算了，你還是陪我聊聊天吧？”

“好。”

顧郁北答應的很痛快。

顧郁北坐到床上，葉嫵就從后面纏了上，要不是肚子太大礙事，葉嫵保不準又要搗。

葉嫵著他的耳側說道：“我外公對你說了什麼沒有？”

顧郁北拉住葉嫵從后面過來的兩只手，說：“沒有。”

葉嫵笑。

顧郁北問：“你笑什麼？”

“我笑他還能忍多久。”

既然提到了這件事了，顧郁北也回過頭去，拉著葉嫵坐好，問道：“如果你外公讓我放佟欣心一馬，你該給他老人家這個面子嗎？”

葉嫵故意不說，反問：“你自己呢？你怎麼想？”

顧郁北其實是心有不甘的。

顧郁北說：“傷害的到底是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子，我怎麼能輕易放過。”

“可我外公要是開口了呢？你又不好不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不給佟欣心留條活路吧？”

事實也是如此。

顧郁北盯著葉嫵看了片刻，問：“你恨嗎？”

葉嫵被問的微微有些失神。

不過，想好后還是說：“恨呀，怎麼不恨，人家都想要我的命了，我還能原諒不？”

顧郁北沒說話。

他知道這不是葉嫵單純的想法。

果然，葉嫵繼續說道：“不過，說到底也是我外公養大的，我猜我外公雖然對失，但心里不是一點也沒有的，我外公之所以沒這麼快就求到你面前來，是在等我的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顧郁北笑問。

葉嫵也笑：“你猜。”

……

晚飯后，那場大雨也沒有下起來，憋的氣都很低。

葉嫵站在臺上，看著林間一風也沒有的老樹，不能知道在想什麼出神。

外公什麼時候來到后，一點都沒有發覺。

等發現時，霍老都已經來了許久。

霍老說道：“當初你母親離開了家，我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別墅里，看著圍繞四周的參天大樹，覺得不過氣來，我這個人好強了一輩子，卻連自己的兒都保護不好，實屬無能。那些個日子里，出了老曲能偶爾寬我，我真的覺得這個世界上好像只剩我一個孤家寡人，我不明白……”

葉嫵回過頭來，問：“您不明白什麼？”

霍老說：“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我？我接

二連三的的失去至親，又鬧的眾叛親離……”

葉嫵見霍老不說話了，帶著笑意，說道：“外公你知道我在國外一個人到孤獨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嗎？”

霍老訝異，問道：“想什麼？”

他很像知道，葉嫵是怎麼排解寂寞和苦悶的。

葉嫵笑的一臉沒心沒肺地說：“我在想，如果能讓我放放肆的吃一頓好的，就好了。”

霍老的笑意才展卻又立刻停滯。

葉嫵雖然用這樣輕松的語氣去說這件事，但是他知道，那個時候該有多麼無助。

葉嫵又看向窗外，說：“如果一個人連溫飽都不能解決，是沒有時間去寂寞的，因為心里還有目標，的目標就是吃飽，在吃飽這件事的面前，其它的都不是問題。”

霍老愣在當場。

葉嫵這才又轉過來看向自己的外公：“您老年出就優越，可能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但是我卻很喜歡那時候的自由自在，因為單純，可以不用去想其他的，我只有一個目標，那您呢？”

霍老說不出話來了，他沒有目標。

葉嫵笑著說道：“您寂寞的時候，霍藍小姨和佟欣心能留在您邊，填補了這樣的空白，所以您對們好，您年紀大了，永遠都天倫之樂，希闔家幸福團圓，我能理解。所以，我沒打算要您對佟欣心趕盡殺絕。”

“你不追究？”

這在霍老的意料之外。

葉嫵卻笑了一下：“我可沒那麼大度，只是不想讓您老為難而已，人撞死我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至于別的……我恐怕就不能再繼續照顧您老的面了。”

“你是指……”

霍老沒再繼續往下說，但他心里似乎全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