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儲禮糾結起來。

他不知道周恩是沒在意這個話，還是想起來什麼了。

如果想起來點什麼的話，那——

是不是代表，記得自己，記得小時候發生的事。

前幾日這人還生氣呢，昨天朋友起哄喊：“嫂子，”“姐夫”的也沒見不開心。

卑微小秦想到這里頓時激起來。

心里的一點小想法萌發芽，覺得自己是不是可以有點奢侈的妄想？

他心里忐忑，在床上翻了半夜都睡不著，想去敲周恩的門，可現在實在是太晚了。

他興的睡不著。

在朋友圈里忍不住自娛自樂。

【今天，很開心。】

【教授著我讀書呢，路過，給我送了個三明治，還老頭別鬧人，高興。】

【希，以后的每一天，每一年都可以像今天這麼開心，從前我的目標就是賺錢，現在除了賺錢之外，還有別的更多了，至于更多是什麼，我不說。】

秦儲禮發了朋友圈，終于心滿意足的睡了。

他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希了，整天傻樂的，不過，這希差點就破滅了。

兩天后是周恩的生日。

秦儲禮準備了禮，一大早還給周恩煎了蛋，剛要說生日快樂小破院子外有人大喊周恩的名字。

周恩走到臺。

臺階下頭站了十幾個毒蝎的人，顧言跟林靈站在中間，笑著對周恩打招呼。

“出來。”

周恩笑瞇瞇的出去，然后——

就被帶走了。

秦儲禮還不知道呢，回神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跑車巨大的引擎聲中一起消失不見了。

秦儲禮在客廳里等了許久，等想起來什麼推門出去的時候，院子里哪里還有人，只剩下被風卷落的樹葉了。

秦儲禮有些失落，他一個人坐回位置上，吃完了煎好的那兩枚蛋，失神的想，毒蝎的人一大早過來，應該是給周恩準備了禮的，也是應該的。

抵達學校門口的時候，秦儲禮看到周恩從跑車上來，價值不菲的超跑引起路人側目，周恩跟顧言擺擺手，進了學校，周是滿是羨慕的路人。

秦儲禮原本想著，等下課了把自己準備的禮送給周恩。

結果，他去研究室的時候，撲了個空。

老頭驚詫的看著秦儲禮，似乎完全沒想到他會不知道周恩晚上有節目。

“恩早就走了啊，一年之中什麼時候都可以加班，只這一天要提早走，這是慣例了，你不知道嗎？”

眾所周知，周恩很孝順，非常孝順。

聽說當年生周恩的時候不容易，家里后來還因此有了變故，所以幾個哥哥跟周恩便一起約定，無論未來發生什麼，他們走到天涯海角，這一天都得回去，對生養他們的母親說一句：“辛苦了。”

秦儲禮尷尬的站在門口。

他確實不知道。

他有些懊惱，早知道，應該下課途中過來的，這樣也起碼來得及送禮。

門口有師姐看著秦儲禮低落的樣子，不理解的道：“你不是借助周恩家里麼？你回去了直接送唄。”

有清楚的師兄說：“好像晚上不回的小破院子，我聽見打電話了，電話里家里人晚上就呆家里過夜，所以，”師兄看著秦儲禮，“恩沒邀請你一起去的生日宴麼？”

秦儲禮搖搖頭，牽強一笑，“沒有，家里人聚會的話，我也不合適去，謝謝你們，那我先走了。”

秦儲禮路過研究室后門，門口的桌子上放了一堆的禮。

師兄看見了，“哦”了一聲，“這都是其他院的男生們送周恩的禮，都沒帶走，說回頭要還給人家的，哦，”師兄像是想起什麼，對秦儲禮說：“不收禮的，貴的，便宜的，通通都不收，所以你也別送了，之前公開說過不收生日禮。”

秦儲禮有些木然的點了點頭，放在子口袋里的手攥了攥禮的絨盒。

他第一次發現，五歲認識周恩到如今。

他似乎總是在缺席。

他不知道有關于的事，太多了。

秦儲禮回了家，家里黑乎乎的，只有幾抹從外頭斜照進來的微，落在腳邊，淺淺淡淡的，人看不真切，心里發悶。

手機放在桌面上，秦儲禮看著發了好久的呆。

指尖要上時，又緩緩收回來。

那一晚，他做了許多事，去臺澆了花，拖了地，收拾了冰箱里的東西，在滿滿當當的買了東西填上，最后實在無事可做，呆坐在沙發上，視線重新落回手機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他眨了眨眼睛，終究還是不敵。

他想跟周恩說一句生日快樂。

怕自己會打擾，可是還是想說。

電話的嘟嘟聲在室響起，下一秒被接通。

“喂。”開口的時候，秦儲禮心里忐忑不已，其實明明不過是一個電話。

“喂，”這一次，是林靈接的，跟顧言或者別的什麼人不同，林靈的子冷，語調也平，雖然背影音調里是起哄玩鬧的聲音，“找恩麼？”

秦儲禮：“嗯。”

林靈似乎停頓了一下，然后開口跟對面的人問了一句，“寧測，恩呢？”

“在里頭切蛋糕呢，林姨你不進去麼？”

林靈：“這孩子手機到丟，我害喜，聞不了蛋糕的味道。”

林靈說完，回頭過來對秦儲禮說：“你有急事麼？沒有的話，我讓恩回頭給你回電話。”

秦儲禮垂著眼，看著自己腳上的拖鞋，禮貌道：“沒急事，就是想跟說生日快樂。”

林靈：“好，我替謝謝你，那先這樣？”

電話被掛斷。

秦儲禮低著頭，心里的最后一盼被打破。

那一句準備了一整天的的生日快樂，終究是沒了親口對那人說出口的機會。

而且。

寧測來了。

那個喊周恩心肝的男孩。

他去了周家，被邀請去了周恩的生日，還親昵的喊林靈林姨，他似乎對周恩的一切都悉又了解，對待周恩的一切都大方且自然。

這幾日，他太高興了。

高興的時候人總會忘記許多事，周恩說是記仇的，小心眼的，所以，這幾日的好，只不過是好家教下不愿意跟人冷臉的涵養，并不是真的原諒他一年前的不辭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