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泉，眼瞳格外的黑，眼白又格外的明。

第一次見的時候，他就沒來由地被那雙眼睛吸引。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麽清澈明亮的眼眸，線條清晰如畫，眼睫纖長而濃。

臉上的五單拎出來都很致，但幾乎所有人都隻會注意到的眼睛。

後來的很多年，他見過許多形形的人，可再也沒有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

從前，他問過鬱唯一，為什麽大家都喊小鹿。

鬱唯一說，因為出生的時候，睜開眼，眼睛又大又亮，整個科室的護士都過來看。

他們說的眼睛，像是小鹿的眼睛。

所以，家裏人就一直喊小鹿。

這樣的一雙眼睛，盯著你看時候都楚楚人，何況如今，眼圈盛滿了淚珠，讓人看著心都要碎了。

“林見深，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會說話？”

鬱唯一好半晌才從他那句話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他溫掉臉上的淚，淡淡地說：“我說的是實話。”

“可你說的實話，比話還人。”

林見深薄微微地勾起，“嗯，因為真最人。”

鬱唯一呼吸一窒。

從前和這個男人的時候，從沒覺得他這麽會講話。

果然求偶期的時候，再冷淡木訥的男人都能將話說得娓娓聽。

吸了吸鼻子，從他上起來，靠在沙發上，慢慢地恢複平靜。

林見深看著人原本白皙的臉，一哭起來，眼睛、鼻頭都是紅紅的。眼睫上還掛著的小淚珠，在燈的照耀下盈盈發著。

“小鹿，我和你說這些，不是為了給你力。畢竟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你有你的生活，也有你的想法。我隻是和你解釋清楚那些過往，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覺得你不好。”

“一直以來，都是我不夠好。從我知道自己喜歡你，從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家庭背景，從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在為了以後能和你永遠在一起而努力。”

如果說鬱唯一是站在雲端的天使，那他即便是地獄裏的惡鬼，也要努力地往上爬，洗淨滿汙，堂堂正正地去追逐。

但要說他真的做錯了什麽，大概是從一開始，他就低估了鬱唯一對他的喜歡。

他忘不了鬱唯一，是因為他從小在一個缺、冷漠的環境中長大，而鬱唯一就像一個小太，闖進了他冰冷的生活裏。

哪怕念書的時候，老和他作對，可對他而言也不過是一些小孩的小把戲。純真又可、活潑又開朗，帶著他這麽一個原本形單影隻的人，都開始嚐試融集、與人往。

後來的時候，更是從不掩飾自己對他的喜歡，轟轟烈烈又直白張揚。

在他的生命裏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構了他心所有的與有關的意象。

小鹿，就是他此生唯一的心。

但鬱唯一呢，從小就在一個有的環境中長。林見深覺得自己遇到已經是莫大的幸運，和更是神明的眷顧。

後來他被迫和分手，接連遭打擊，極度頹靡的時候，腦子裏響起趙瑋的諷刺：

“爽文看多了吧，鬱唯一那樣的頂級白富，頂多和你玩玩，怎麽可能真嫁給你。”

“林見深，你不是很傲嗎？社會不是學生時代的考場，不是看誰智商高就能拿滿分卷的。”

“林天才，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不好吧？”

……

即便他知道鬱唯一也很喜歡他，可邊從來不缺的人。

他想，往後也能遇到護的，慢慢的，就會忘了他。

隻是他來了帝都才知道，鬱唯一並沒有他所想的過得那麽好。

鬱唯一也比他所想的，要更喜歡他。

……

從林見深家裏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鬱唯一緒已經完全平複，但一時間接收了太多信息，讓大腦宕機，停止了思考。

抱著懷裏安靜的祿祿，一路沉默無話。

林見深跟在後，手裏拿著狗糧，和祿祿睡覺的小床。

兩人的住一個樓下一個樓上，就直接走的樓梯。

鬱唯一開門進去，把祿祿放到地上。

林見深把東西拿進去。

鬱唯一也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麽，現在腦子的很，林見深和道了“晚安”，就離開了。

和地上的小博大眼瞪小眼的，最後還是決定洗漱睡覺。

躺在床上，自然毫無困意，滿腦子都是林見深說的話。

臥室裏的祿祿確實很乖，一聲不吭的，小床挨著的大床。

鬱唯一從床上爬起來，把祿祿抱到床上陪自己睡。

大概是林見深從沒讓它上過床，它一開始還不敢下腳。後來確認了是可以撒歡的，興得竄來竄去。

鬱唯一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後來再拿起手機一看，十二點了。

睜大了眼睛。

閉眼正要醞釀睡意，忽然一個問題在腦海裏冒出來，又睡不著了，拿起手機，在十二點半的時候給林見深打了電話。

電話沒響多久，男人接聽，嗓音很清明，想來也是沒睡。

“小鹿。”

“還有一件事。”

“嗯，你說。”

鬱唯一趴在床上，撐著下，手指卷著自己的發梢，慢吞吞地開口：“你那個妹妹，為什麽要和你炒作？”

三年前還是個小糊花，所謂的出也無人關心。

可好巧不巧的，鬱唯一這種很關注八卦娛樂新聞的給看到了。

而恰好又親眼目睹了兩人的親……

就算是妹妹，也隻是個沒有緣關係的妹妹，何況……

鬱唯一記得，林見深和他妹妹關係很一般的，就算父母複婚了，也不至於走個路都挽著手一起。

聽筒裏有輕微的氣流聲傳來，鬱唯一甚至能想象到男人在黑暗中勾起的角，腦袋埋得低了點。

“原來你三年前那樣對我，是因為看到緋聞了。”

他語氣裏有幾分釋然，“後麵的澄清，你沒看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