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警察都走了，江林看著水邊站著的男人，巋然的姿在夜里忽明忽暗，像是著一層薄紗，明暗替卻沒有澤。

“陸總。”他走過去，“晚上太黑了也沒辦法繼續打撈，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頓了頓，他還是說出了不太符合份的話，“畢竟才是本錢，如果還沒找到夫人你就先倒下了，那找豈不是更難？”

陸時謙不知在看著哪里，像是定格在某一。

他思緒隨著江流漂浮在半空中，沒有聚焦的想著什麼，過了許久才緩緩轉過，“走吧。”

江林松了口氣，“陸總，去哪里？”

“回家。”

江林愣了一會兒，然后才明白他說的應該是和夫人之前的住，點頭道“好的，陸總。”

陸時謙上車以后就閉上了眼睛，黑的羽睫落在眼皮上，投下濃郁的黑影。

車開了將近40分鐘，幾乎在停下的同一時間，他就睜開了眼睛，對著前座道“你不用管我，也回去休息吧。”

“好的。”

江林松了口氣，只要陸總愿意休息就好。

本來老董事長現在就還在醫院，如果他再垮下了，那陸氏集團可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陸時謙一個人恍若無事的回到悉的家里，進門的鞋柜上就是顧念的鞋。

那一瞬間，所有的偽裝悉數褪去，陸時謙腦海一陣眩暈。

他不能停下來。

只要一停下來，他就發了瘋似的想。

好想……

陸時謙大步走向酒柜，直接拎起一瓶紅酒打開，一口氣喝了個。

酒向來有一些神奇的作用，只要喝的足夠多，就能忘記之前所發生的一切。

恍惚之間他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一直生活在這套房子里，從來沒有離開

。

窗外月朗星稀，再也不似昨夜的狂風暴雨。

屋一地的酒瓶，和一個喝醉的男人。

溫繾綣的聲音男人里吐出來——

“念念……”

陸時謙以往從來沒有敢當面這麼過，像是極力藏什麼一般，怕知道，又怕不知道。

突然，他眼前模糊出現一個影。

不遠，顧念拿著一本書，怏怏的坐在最喜歡的懶人沙發里，似乎是聽見了他在喊。

顧念抬起頭，眼睛里都盛滿笑意看著他。

“念念……”

陸時謙不自站起，朝著那抹影撲了過去。

他滿懷抱了個空，失重一跌，額頭重重的撞在柜子上。

“念念！”

顧不上疼，陸時謙著急的回過頭。

原先懶人沙發上的孩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像是故意在躲他一般。

額頭上的疼痛清晰的傳來，他被酒麻痹的神經稍微清醒了些。

越是清醒，心里的痛越是明顯。

不會再回來了……

陸時謙眼里瞬間變得暗淡無，踉蹌著跑過去撿起酒瓶就繼續往里灌——

只要能看見，再讓他看看就好……

不知道又喝了多，陸時謙腦海中的那道影漸漸清晰起來。

從初識到現在，每一個畫面都像走馬觀燈，卻

能明顯的發現臉上的笑容越來越。

“念念……”

“念念……”

他里一直喃喃的喊著這個名字，終于意識全無昏睡過去。

……

整整一周，陸時謙白天和打撈隊一起在江上打撈，拿著照片四問詢，到了晚上就用酒麻痹自己。

江林一早過來，剛準備按門鈴，卻發現門本就沒鎖。

他推開門走進去，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此時已是滿地的酒瓶，白天看起來正常無比的陸總頹然的躺在酒瓶中間，看樣子是昏睡了過去。

“陸總！”

江林趕放下手里的東西過去把人扶起來，“您……這是喝了多酒？”

他心里掀起驚濤駭浪，幾乎已經確定，這麼多天陸總都是這麼過的。

這一地的酒瓶可不是一晚上能喝出來的！

陸時謙睜開眼，眼里有一瞬間的茫然，隨后用手擋開他，抬手著眉心，嘶啞的聲音問“幾點了？”

“……七點半。”

他嗯了一聲，站起的剎那有些眩暈，也不過是按了一下太，“走吧，去江邊。”

江林扶了他一下，思慮片刻還是把消息說出口，“今天是夫人的頭七，霍總在顧家老房子為夫人舉行葬禮，準備下葬。”

陸時謙腳步頓住，整個人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艱難的出聲“……下葬？”

“葬什麼？”

江林看著眼前實在沒什麼形象可言的陸總，心中也不好，“如果沒有，冠……也是可以下葬的。”

“都說了沒有，本就沒有死！”

陸時謙抬起頭，猩紅的眸子看著他，“這麼多天，我們不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嗎？沒有找到，就說明沒事。”

“……”江林了，卻是說不出什麼話來。

陸時謙也沒有等他說什麼，自顧自的回房間換了一服，再出來時整張臉冰冷漠然，“你回公司吧，我自己去。”

如果不去看那滿臉的滄桑和憔悴，倒是和以前的工作狀態差不多。

江林什麼也沒有問，去哪里一目了然。

顧家的老房子本是常年沒人居住，霍懷瑾專門找人打理了一番，現在看起來就和正常有人住著的房子別無二致。

他穿著一黑西裝，前別著白花，站在門口迎接來吊唁的人。

直到看見陸時謙從車里下來。

多天不見，那個男人胡渣滿臉，似乎是瘦了許多，但渾的凌厲卻是不減反增。

是因為念念？

霍懷瑾角勾起一嘲諷，遲來的深比草賤。

“你來做什麼？”

陸時謙幽冷的目看著他，“人沒有找到，誰讓你給辦葬禮的？”

只要一天沒有找到，他就不相信死了！

“陸總的意思是，如果找不到……就一直不讓土嗎？”霍懷瑾臉也不太好，沉聲道“已經一周了……要是能找，早就……”

盡管他也不愿意相信，可還能怎麼辦？

總不能讓念念連個歸都沒有。

陸時謙雙眼滿是執拗，一字一頓道“我說了，沒死！”

說完，他滿冷然的架勢就要往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