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個事。”
“嗯?”
“是別的。”
“別的什麼事啊?”
陳瑜清似乎也斟酌了兩秒中,然后直白道:“你撬莊斐墻腳的事兒。”
旁邊陸續有認識的和不認識的員工經過,孟菁菁僵在原地好一會兒漲紅了臉,才背過去。
恨死了這個陳瑜清。
陳瑜清沒回辦公室,他在第一時間出現在了總經理辦公室。
宦暉正在審核費用,孟菁菁提上來的表單數據出現了多錯誤,這讓他心生出許多不滿來。
也讓他愈加懷念起莊斐的好來,莊斐從不讓他在這些小事兒上心。
看到陳瑜清這個點出現在辦公室,宦暉覺有些不可思議。他遲疑地看了眼腕表:“你今天來這麼早?”
“手上沒什麼項目了。”陳瑜清聲音淡淡。
他站著,擋去了窗外升起的太折進來的一抹亮,辦公室里似乎在一刻變冷了起來。
宦暉揣他話里的意思,隨后心里開始著樂。
是太從西邊出來了?連一天到晚嫌項目多的陳瑜清都開始主要項目了??
“哦?有點意思。”宦暉笑容滿面:“你想多接幾個項目?你是不是看到莊斐從我們這兒出去開始做全屋定制,開始到著急了?是不是?”
陳瑜清:“……不是。”
他不是個多有事業心的人,自然沒什麼好著急的。
“兄弟。”宦暉先把自己說激了,本沒聽到陳瑜清的否認,他激地站起,捶著陳瑜清的肩頭:“我的好兄弟。”
“真夠意思。”宦暉聲并茂:“我們也去做全屋的產品線,做智能家居。只要你想做,莊斐就永遠別想趕超我們。”
陳瑜清覺得站得有點兒冷,他把手臂上晾著的羽絨服外套穿好,拉鏈拉上,找了沙發上一塊干凈的地方坐下,然后了耳朵,線抿得直直的。
等宦暉的演講結束了,他才斂起下顎,慢慢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宦暉覺被人從頭到腳潑了一盆冷水,他收住笑容,聲音變沉:“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打算跟你辭個職。”陳瑜清眉骨微攏。
像一顆炸彈從頭頂扔過。
又像腳底下踩了顆地雷。
宦暉覺腦袋嗡嗡嗡地作響,而腳底下一陣麻痹的痛意。這種覺讓他想起了莊斐跟他提分手的時候,他也有類似的慌,而此刻,卻又比那時候更甚。
說白了,朋友分手了,他可以再找。莊斐走了,他是有后悔,有可惜,但他可以再有一個孟菁菁。打哪天,孟菁菁也要走了,他也有足夠的自信再去找到新的朋友。
或許后來的人都沒有莊斐好,但……
莊斐并不是不可取代。
可陳瑜清要是走了,這將對宦暉是一個致命的打擊。這是個新興行業,行業里的技人才稀缺,而且沒有一個人能像陳瑜清這樣,他不浮躁,沒有世俗的,也不在乎功名,他愿意沉下心來認真地做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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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做出來的產品功能齊全,考慮周,是用戶真正喜歡購買的產品。
技是不可替代的,陳瑜清是不可替代的。
“辭職?你去哪里?他們給你什麼待遇?你要是嫌工資低,我可以給你再加。但份的事兒,我沒辦法給你更多了,你總不能比我更多吧。”
宦暉試圖挖掘出陳瑜清離職的真正機。
待遇。陳瑜清不知道,莊斐會給他什麼待遇。
但……應該不會比這邊更好。
不過是被無奈才二次創業的姑娘,除了人格魅力和勇氣這些無形的力量之外,可能沒辦法提供有形質的吸引力。
但……值得。
想到這里,陳瑜清沒有說話。
宦暉就煩他這副模樣,對什麼都好像無所謂的樣子,工資給他多就多,他不說嫌多也不說嫌。
他從來也不提加工資的事兒,宦暉還就怕他哪天突然就像現在這樣說不干了,到打聽別的公司的技負責人的薪資水平。
他為了不苛待他,為了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做了很多努力。
好在,這麼多年來,他都沒有提過要走。
但其實真正將心剖開來看,這些年來,宦暉也沒有過真正的安全。
“你簽了競業協議的。”所以,這一天真的到來了,他開始慌了,他有些口不擇言:“你要是走了,你要賠給我很多錢的。對方公司愿意替你賠這筆錢?”
“知道。”陳瑜清說:“我會賠。”
他這話一說,宦暉便知,他心里已經做好了決定。今年是個冷冬,而今天,將是這個冷冬里最寒冷的一天。
莊斐走了,陳瑜清也要走。
“陳瑜清。”宦暉忍不住手有些發抖:“這麼多年兄弟一場,我沒有資格知道你去哪家公司嗎?”
“你不會想知道。”
宦暉腦子里出現個人來。
他想起不久前,莊斐開著幾百萬的跑車到公司樓下把陳瑜清接走了。
那一晚,他沒有打通他們的電話。
他也不知道他們分別搬去了哪里,他只知道他所住的16樓下面的兩層,14樓,15樓都換上了別的租客。
這一刻,他意識到,他好像真的要失去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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