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正坐在一起吃飯,飯剛吃了一半,便有侍衛進來稟報。
“啟稟王妃,賽吉的阿爹來了。”
賽吉一聽,高興地從椅子上站起,著頭向外張。
李嫻韻笑道:“讓他進來吧。”
侍衛出去了片刻,一個又黑又瘦的契丹漢子走了進來,一進門也不敢抬頭就向李嫻韻跪下,嚇得瑟瑟發抖,“參,參見王妃。”
他自小便跟隨家人在山里面放牧,鮮接外面。
唯一接的一次還把賽吉給弄丟了。
當時有人要買他的羊,他便跟對方講價錢。
那人講了半天價錢也沒有買,等他轉過,卻發現他的賽吉不見了。
他當時發了瘋地找,還報了。
府的人記了下來,說會派人找。
可是十多天過去了,也沒有信兒。
他也漸漸回過味兒來,那個給他講價錢的人,本就沒想買他的羊,而是牽扯住他,好把他的賽吉給綁走。
悟出來之后,他后悔的連死的心都有了。
這些時日,家里面再也沒有歡聲笑語,他那口子更是天天以淚洗面。
他們孩子雖然很多,但是哪個孩子都是他們心尖尖上的,哪有爹娘不疼自己孩子的?
賽吉的阿爹低低地跪倒在地上,他很見到貴人,見到唯一的貴人便是村里的里正,牲畜群,還有好幾輛馬車和牛車。
眼下見的可是手握生殺大權的皇家,他生怕出了錯,惹惱了貴人。
“多謝,多謝王妃救了草民的孩子。”
李嫻韻對老實的人總是充滿了好和同,對一旁的護衛說道:“快把他扶起來吧。”
讓賽吉的阿爹坐下一起用飯。
那個樸實的契丹漢子著黢黑布滿裂痕的手死活不愿意上桌。
李嫻韻只好用包袱裝了好些馕餅和食,讓他們路上吃,期間還往里面塞了兩百兩銀票,希能夠幫助到他們。
賽吉的阿爹初是不肯收下包袱,見李嫻韻頗為誠懇,旁邊的人也很是熱,便只好收下了。
李嫻韻把父子倆送出門,一輛破爛的牛車橫在門口,車上還捆了一只羊。
賽吉的阿爹把羊抱了下來,將綁羊的繩子遞到李嫻韻跟前,憨厚地說道:“王妃,這是我自己養的羊,送給你,以表達我們全家老小對你的謝!”
李嫻韻推辭道:“你的心意本妃領了,伱帶回去吧,回頭賣了給家里人買點好吃的。”
賽吉的阿爹連忙說道:“家里什麼都不缺,你就收下吧,你若是不收,我沒有辦法跟那口子代。”
賽吉也在旁邊幫腔道:“姐姐,您就收下吧。”
李嫻韻只好接過牽羊的繩子。
父子倆坐上了牛車,賽吉看著李嫻韻,有些不舍地說道:“姐姐,咱們以后還能再見面嗎?”
李嫻韻笑道:“當然可以相見了,你若是來上京,便可以到懸醫閣來找我。”
賽吉滿口答應著。
李嫻韻本以為跟賽吉很快就會相見,沒想到相想見時已經是十多年后,那時候的他已經長了勁壯的漢子,一雙寶劍舞得虎虎生風,為了耶律焱的左膀右臂。
若不是后來他對心懷不軌,也不會被耶律焱車裂而死。
人生就是這樣,冥冥之中好似自有安排,以前不以為意的浮掠影,卻是另一段故事的開始。
這是后話。
眼下,李嫻韻看著憨厚的父子倆坐著牛車離開,久久地立在門口。
幽蘭來到的側,說道:“主子,您是想家了嗎?”
李嫻韻眼眶微潤,話語凝噎,只是“嗯”了一聲。
就在這時,一個悉的聲音傳來,“嫻兒。”
那人聲如玉石,甚是好聽。
李嫻韻愣了一下,轉頭看去,只見不遠立了主仆二人。
為首者生得芝蘭玉樹,眉如遠山,目若朗星,沉穩斂,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更顯出他的風度翩翩,堪比擲果潘安。
幽蘭喜出外,驚喜地喚了一聲“盛大公子”,然后看向自家的主子,笑道:“主子,是盛大公子。”
見幽蘭一臉的欣喜,笑容甚是燦爛明,金烏不覺皺起了眉頭,不滿地看向那個長得很是好看的漢人公子。
李嫻韻走下臺階,笑道:“盛大哥,你怎麼來了?”
盛恒帶著家仆向李嫻韻走去。
兩個人雖然只離了七八米,但是卻覺得隔著千山萬水,不過,再遠又能怎樣,總算是見到了。
還是跟以前一樣,俏明,纖婉約,可是又似乎出一種不一樣來,讓他一時之間悟不出是哪里不一樣。
盛恒走到李嫻韻的跟前,說道:“我來契丹辦些事,順道來看看你。”
李嫻韻有很好多話想問,也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卻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遂問道:“你住在何?”
“旁邊的客棧。”
“何時來的?”李嫻韻笑道。
金烏看著李嫻韻臉上的笑意,抿,眼風沉沉,若是可汗知道王妃見了旁的男人,而且還是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不知道得吃醋什麼樣子。
心下思量著要不要給自家可汗通風報信。
盛恒笑道:“今日剛來。”
盛家家仆岑聰心道:明明來了三日,在懸醫閣門前不知道轉了多長時間,就為了選擇合適的時機跟和慧公主相見,卻騙人說剛來。
昨日公子說懸醫閣第一天開張,公主忙,沒有相見,今日才守在門口,終是他見到了。
大公子可是盛家家主,多人都聽他調遣,溫文爾雅,事決斷,唯獨在和慧公主的事上總是小心翼翼,生怕被嫌棄。
“是不是還沒有用飯?”李嫻韻問道。
遠來的故人,總是要殷切一些。
“用了……”
“沒用。”
盛恒和岑聰同時說道。
盛恒不滿地看向岑聰。
后者嘟囔道:“公子本來就沒有用飯,為什麼要騙公主?公主又不是外人。”
這話聽得金烏眉心突突直跳,怎麼就不是外人了?
要讓自家可汗聽到,不打斷這小子的狗。
李嫻韻了然,笑道:“盛大哥,剛讓他們備好了午食,進來吃點飯吧。”
盛恒不再推辭,跟著走了進去。
二人剛走進院中,便有侍衛跪在地上來報。
“王妃,不好了,有一個病人突然死在了院中,太醫和醫束手無策,請您過去相看。”
“本妃去看看。”
李嫻韻說著跟著侍衛向一進院走去。
盛恒家里是醫藥世家,醫高超,也邁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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