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啟突然意識到，他引狼室。

“你是瘋了。”

“我是瘋了。你們把我一個人扔在山坳村的時候，我就已經瘋了。”柳遠站了起來，面對這麼多圍觀的人，他竟然還有臉笑出來。

“我不是柳承啟的養子，我是他的親兒子，當年，他為了當謝家的贅婿，謊稱自己沒有婚配。可我娘，也就是宋，已經嫁給了他，還懷了我。”

“好哇，柳承啟，你竟然敢騙我！”謝氏佯裝剛才得知，氣得捂著口。

“蕊兒，你聽我解釋!”柳承啟想要解釋。

可柳遠卻繼續說“柳夫人，你不能生育，知道是為什麼嘛？因為他不想你懷上孩子，他跟宋，在你的吃食里下藥，讓你無法有孕，至于你的兒，那是一個意外。他要你們謝家，斷子絕孫。”

“柳承啟！枉我這麼多年，信任你，枉我爹娘，栽培你，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謝氏暴跳如雷，“我要上奏天聽，我要休了你！”

“蕊兒！”

謝氏氣勢洶洶，直接將柳承啟的糗事公之于眾“柳承啟啊柳承啟，你做盡了惡事，怪不得宋要給你戴綠帽子。”

“謝蕊！”

謝氏又看向柳遠“你以為他會救你嘛？你的爹早就死了，你是宋跟人生出來的孽種。”

太舒服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柳承啟被戴綠帽子，太舒服了。

謝氏說完，瀟灑地離開了。

柳承啟想要去追，卻被捕快給攔住。

王興民說“柳大人，先別急著走嘛，案子還沒有斷完呢。”

柳承啟“……”

他為什麼要來？

梅香也上堂了，舉著訴狀，“大人，我要告宋，六年前，

謀殺常躍……”

王興民還在審理案子，柳承啟想走，走不了。

柳遠得知自己的親生父親另有其人時，嚇得一屁坐在地上，他到最后，竟然去拉承啟的服，“爹，我只認你是我的爹，其他的人，我不認！爹，你救我，我給你柳家傳宗接代。”

柳承啟一腳將他踹開“老子不認識你！”

說完，一拂袖，怒氣沖沖地跑了。

可外頭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他本就走不出去。

剛才謝氏是怎麼出去的！

沒辦法，柳承啟只得當做一個無關要的人，旁聽了全部。

宋死了，常躍死了，柳承啟不管柳遠了，王興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柳遠還在撕心裂肺的哭。

“爹，你不能不管我，爹，除了我，你沒兒子了，爹，你回來……”

就算是被捕快押下去，關進大牢里，他還在喊。

柳承啟的臉都要被丟盡了。

面對眾人的奚落和嘲弄，他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他很想快點離開，可周圍都是人，他只能緩慢地走，一個又一個人在他耳邊奚落他。

“柳大人，多行不義必自斃，人在做天在看，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吶！”

“就是，人家謝家是清流世家，被你到了如此境地，你果真是要名利不要臉啊！”

“柳夫人要休了你，我看，不

只是要休了你，你靠著謝家才走到如今的位置，也要通通還給人家。”

柳承啟無異于走了一通奈何橋，周圍的人就跟牛鬼蛇神一樣，逮著他就罵，關鍵是他還不能還。

這麼多人，哪怕他記下，以后公報私仇也不行。

真真是，這一段路，走的比他這幾十年還要難過。

他一出了難走的路，就一路狂奔回家。

原本掛著柳府的牌子的家，牌匾呢？

柳承啟連忙上去敲門“開門開門。”

門沒開，只聽到有人在里頭問“誰啊？”

“是我，老爺！”

里頭沒靜了。

柳承啟沒聽到任何的靜，還沒人來開門。

他又去敲，敲的比之前還要大聲，“開門，開門，我是柳承啟！”

里頭沒人應他。

柳承啟腳踢，用力地敲，可依然沒人來開門。

就在他用腳踢得時候，里頭傳來了謝氏的聲音。

“你再踢門，我就要報了，說你損毀私人財。”

柳承啟驚喜地道，“蕊兒，是我，我是承啟啊，你快開門。”

“哼。是你啊。”謝氏聲音很冷，沒讓人開門的意思“柳大人請便吧，這屋子是我謝家的，從今往后，不再是柳府了，你哪里涼快哪里待著去吧。”

“謝蕊，我是你相公！”

“馬上就不是了。”謝氏強橫地說道“我已經請汪師伯替我請來休夫圣旨了，很快就會到的。到時候，我會請你來接旨，你把你的東西全部帶走。”

“謝蕊，你不能這麼絕，我們十多年夫妻。”

“絕？”謝氏像是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你說我謝家你尚未娶妻，是不是哄騙？”

“你在我吃食里下藥，害我不能有孕，害得蕊兒在娘胎里就帶了胎毒，是不是無恥？”

“柳遠是你的親生兒子，卻跟我說欽慕他的才華，讓我收他為養子，是不是厚無恥？”

“柳承啟，這十多年來，我一直生活在你的謊言當中，我現在清醒了，想要離開，大家都是面人，好聚好散，不然鬧到府，鬧到宮里，就沒辦法收場了。”

“你是兵部尚書，我就是一界弱子，可你不要忘了，我謝家清流世家，我祖父是一代大儒，桃李遍天下，你一個窮鄉僻壤出來的窮小子，混到如今，你有多人脈？別我，撕破臉。”

謝氏說的沒錯，哪怕謝家雙親不在了，可他們的人脈還是柳承啟可不可及的存在，所以，他才會想讓謝氏當柳遠的嫡母，就想讓謝氏心甘愿地將人脈資源都給柳遠。

給了柳遠，就相當于給了他了。

“蕊兒，我錯了，我也是太你了，我怕失去你，阿蕊，你可憐可憐我，我知道錯了，我們從頭開始好不好？蕊兒，我錯了。我給你跪下了。”

柳承啟果真跪下了。

里頭一時沒靜，門吱嘎一聲，開了。

柳承啟心下一喜。

“蕊兒，我就知道，你心里還有我！”

“爹！”

一個瘋瘋癲癲的聲音傳來，柳承啟抬頭，就見柳遠洲正流著口水，朝他撲了過來。

“爹，我要騎大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