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津繃著臉,沒說話。
林淺發了瘋一樣跑下床,連鞋都顧不上穿,便朝門外跑去。
剛好這時,林遲推門進來了。
看到林淺這副慌慌張張的模樣,林遲連忙攔住。
“林淺,你現在都還是個病人,不要胡鬧。”
別看平日里林遲吊兒郎當的,一副好說話的模樣,此刻他嚴肅無比地訓斥著林淺,一時間還真把林淺給唬住了。
“哥你告訴我實話,楚寧宴他怎麼樣?”林淺握住林遲的胳膊,抖地問道。
林遲蹙眉,看了趙津一眼。
看到趙津點頭,他才道:“就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寧宴的生命征突然出現了劇烈波,不過現在已經在ICU里……”
林淺看向趙津,淚流滿面地道:“趙津,你跟我說實話,寧宴他……他能過去嗎?”
趙津決定實話實說,也好讓林淺有個心理準備。
因為,他也不敢保證,楚寧宴還能繼續活下去。
“百分之五十。”
也就是說,能不能繼續活下去,看病人自己的求生意志。
林淺抖了兩下,最終跌坐在了地上。
秦芷連忙上前,抱住林淺:“林淺,你要堅強,我們……我們還有機會的。”
林淺漠然著,語速極為緩慢,“還有什麼機會?他在ICU病房里,我只能隔著玻璃看著他,就像爸爸當初那樣……”
說著,林淺已經泣不聲。
老天太殘酷了,竟然要他一次又一次地循環經歷這種痛苦。
就算是鐵打的意志,也承不住。
更何況,的心早已支離破碎。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林淺頹然地道。
秦芷不放心,不想走。
趙津卻生生把給拉出了門去。
不管林淺現在的心有多痛苦,反正秦芷已經崩潰了。
來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這樣?都怪我!都怪我!”秦芷說著,便把頭往墻上撞。
趙津大驚,連忙拉住了,憤怒地道:“你干什麼呢?你瘋了?別再添了行不行?”
秦芷立刻就萎頓了下去。
剛剛像是用盡了全的力氣和勇氣,此時就像一朵枯萎的花朵,再也沒有了生機。
趙津看著秦芷這樣,確實有點兒生氣,不過,他還是忍住了脾氣。
他上前,把秦芷抱在了懷里,耐著子哄道:“沒有人怪你。要怪,就怪莫媛兒吧!”
“不過在甘省的監獄里,過得也不好,從進去,上的傷就沒好過。”
“原本,無論是寧宴還是林淺,從始至終都沒理睬過,是不甘心,一次次挑釁,寧宴終究還是出手了。”
秦芷愣愣地看向趙津,“你說真的?監獄里有人時時刻刻盯著,收拾?是不是?”
趙津點頭,“至于蔣凡東這個人,我已經問過蕭墨白了,他說,蔣凡東原本并不打算對寧宴和林淺做什麼的,畢竟,莫媛兒在他眼里,就是個替他頂罪的傻人罷了。”
“那為什麼他又做了?”秦芷不解地問道。
“他看上林淺了,得不到,就想毀掉。他們這種人心理扭曲,看不得別人過得幸福。”
趙津無奈嘆息道,他心里很清楚,原本,蔣凡東是想要他們一家團滅的。
奈何那司機學藝不,手腳得太過保守,才讓楚寧宴一家有了一線生機。
這些現實太過殘酷,趙津沒有告訴秦芷,怕再度崩潰。
“哦對了,蕭墨白呢?他沒事吧?”秦芷忽然問道。
“他沒事,失過多,需要修養一陣子了。”趙津冷笑,“蕭墨白就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寧愿被蔣家賠償,也不愿意告蔣凡東。故意傷人罪,足夠關他一陣子了。”
“他們本就是一伙的,怎麼可能狗咬狗?”秦芷說著,站起來,“趙津,謝謝你的安,我現在好多了。我想,這段時間,我必須多陪陪林淺。”
“好,我們一起陪著他們,度過這段最艱難的日子。”趙津堅定地道。
秦芷淡淡一笑,“你認真的樣子,確實蠻帥的。”
趙津微微一愣。
之后,那雙帥氣的娃娃臉上綻放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平時也帥的。”
換做從前,他可能會死皮賴臉地調侃撥秦芷,今時不同往日,他不會再輕易冒犯秦芷。
他要穩扎穩打,避免任何一個細節上的出錯。
看到楚寧宴如今的樣子,他深深地覺到,他不能再吊兒郎當地混下去了。
他想定下來,有個安安穩穩的家,家里有他最的媳婦和孩子。
當然,媳婦必須是秦芷,孩子必須是他們兩個的孩子!
*
楚寧宴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他迷失在了這個漫長的夢里,不想醒來。
“99分?這麼簡單的算你都會錯?”
楚寧宴捧著全班第一的考試卷,站在烈日之下,默默承著爺爺的懲罰。
每次都是這樣,只要不是100分,爺爺就會懲罰他,無論是寒冷的冬天,還是炎炎夏日,他已經習慣了。
不遠,楚寧宴的媽媽正看著他這邊,手中的帕子已經被淚水打。
心疼,可是無奈。
從楚寧宴出生的那一刻,楚老便將他抱走了,養在了邊,按照家族繼承人的水準來嚴格要求他。
楚寧宴沒有年。
他的年,都是在口算,珠算,心算,詩經,論語,唐詩三百首等課程中度過的。
因為不好,他需要常年吃激素類的藥治療,所以虛胖,看起來很蠢。
在學校里,他是個沉默寡言的人。
因為材胖,經常到同學的嫌棄,導致他一個朋友都沒有。
他只能獨來獨往。
直到一天放學的時候,媽媽來接他了,說今天爺爺出差了,他們可以去公園玩。
楚寧宴高興極了!
他們一起去了公園,楚寧宴歡快地跑著,跳著,渾的小都在跟著一起歡笑一般。
他看到媽媽在他后始終微笑著,他們都好開心。
而最讓他開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就在這天,他到了人生中第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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