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婪這岳叔父的到來,讓王府的氣氛為之一變。
聽說他好酒,蕭沉硯自然要好生招待這位長輩。
一壇壇酒被送到跟前,炎婪哈哈大笑,拍開封泥,拎壇子就灌,那個鯨吞牛飲。
“賢婿啊,走一個~”炎婪拎起壇子走到蕭沉硯前,直接將他的酒碗丟開:“老爺們喝酒用啥碗,真男人就是要對罐吹!”
“好。”蕭沉硯卻也爽快,起作陪。
這一場酒就吃了大半天,青嫵一直嗑著瓜子在旁邊看著,也不阻止。
見蕭沉硯醺醺然的倒在桌子上后,才給其他人使了個眼,忙有黑甲衛進來,將他們王爺扛走。
判筆在心里小聲對青嫵道:“硯臺哥裝的吧,我瞧見他閉眼前給你使眼了。”
青嫵:“他再不暈,炎婪能把他喝死過去,他又不是傻的。”
炎婪抱著壇子,又灌了口,臉帶微醺,眼神卻清明的很:“死丫頭啊,你這人間小夫君不實誠啊。”
“陪你喝了兩個時辰夠意思了。”青嫵起,“你當人間的酒不用糧食造,不用錢買啊?你牛飲這一大堆,不知夠多將士的口糧了。”
炎婪嘖嘖幾聲,嫌棄臉:“瞧你現在小氣吧啦那樣子,騙我上來給你干活,這點酒錢都舍不得?”
“普通水酒有啥意思,說好的要請你喝宮廷釀嘛。”
“怎麼?請我上來幫你男人造反啊?”炎婪揶揄:“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揣著明白裝糊涂,現在人間什麼況,判筆沒給你?”
炎婪挼了一把自己的金,也不裝了,他大喇喇坐下,“那蠢筆頭的確都代了,可它沒說你的事啊!”
炎婪厲目盯著青嫵:“你了。”
青嫵一臉坦然:“就了唄。”
“你還驕傲上了!”炎婪瞪:“那個蕭沉硯的小子若真是蒼溟轉世,你知道這是多大的麻煩嗎?”
青嫵冷眼覷他:“多大?讓你給神族太子爺當岳叔父,你還不樂意?”
炎婪又灌了一口酒,指著,拳頭都了。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蒼溟在焚天之中魂魄失蹤,三界里最開心的就是他那天帝老子!”
“先不提天帝那邊若知道這消息,第一個要阻止他歸位。”
“咱就說你和彌那小子的婚約,你是真不怕遭雷劈啊?”
青嫵懶骨頭似的:“怕啊,所以才你上來替我練男人啊,到時候雷劈下來了,他去頂。”
炎婪瞬間被噎住了,“你丫可真是個鬼才。”
他被青嫵這話給整的半天吭不出聲,又灌了幾口酒,才道:“替你練這小子,沒啥問題。丑化說前頭,真弄死了,你別找我麻煩。”
“你小心別被他弄死了。”青嫵看向他,又丟出一個雷:“最新發現,我懷疑蚩尤一直潛藏在他上。”
砰咚。
炎婪直接摔下凳,臉鐵青的瞪著。
判筆也嚇得蹦了出來:“蚩蚩蚩……尤!什麼況!”
它就是回了一趟快樂老家而已,怎麼再回人間天都變了!
“我要回家!”炎婪起:“你不是要我幫你練男人,你是想弄死你叔我!”
不等他作,青嫵已經挽住他胳膊了:“酒都喝了,你還想跑?”
炎婪頭發都豎了起來:“我謝謝你啊,想我死,還先請我喝了斷頭酒。”
青嫵吸了吸鼻子,淚眼汪汪看著他:“叔、一把屎一把尿將我拉扯大的炎叔,親人啊……”
炎婪頭皮都麻了,一把將掀開,狂手臂:“趕收起你那死樣子,惡心誰呢!老子欠你的總了吧!幫幫幫!我幫!”
青嫵立刻嬉皮笑臉起來,連連豎起大拇指:“棒棒棒~”
炎婪又好氣又好笑,白一眼,坐回位置上,沉起來。
“蚩尤在他上這件事,你確定了嗎?”
青嫵搖頭:“也是猜測,所以想讓炎叔你替我確認下。”
青嫵細說了一下夜游和黃蜂面對蕭沉硯時的反應。
“蚩尤乃巫族圣王,統巫妖萬族,炎叔你是世間僅剩的三足金烏,金烏一族與巫族曾打過道,你應該更了解巫族的氣息。”
炎婪皺眉:“今天與那小子手,他的力量的確不似神族。”
他說著,看向青嫵:“萬一你的猜測真,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被我喚醒的并非是蒼溟的力量,而是蚩尤的力量該怎麼辦?”
青嫵手背負在后,著手腕上的因果,“我自有辦法。”
因為早早的,蕭沉硯就將他的命到手里了。
“行吧。”炎婪也不再廢話,只是免不得多看青嫵幾眼。
他心里嘆氣,想到梵幽那糟老頭。
炎婪總覺得那糟老頭知道什麼,青嫵這死丫頭肯定也還有事兒瞞著他,不過炎婪想不了太多彎彎繞繞。
鳥腦子就這麼大,裝不下太多謀詭計。
又不是誰都像彌那只瘋雀雀,腦子里彎彎繞繞太多,都把自己繞癲了。
“哦,還有件事。”
炎婪警惕,酒都不敢再喝了:“又有什麼事!你能一次給我個痛快不!”
青嫵訕笑:“小事,真小事。”
“就是炎叔你來了人間,也變個人樣子吧,一頭金,你走出去我都怕你被人當妖怪,把小孩兒給嚇死了。”
青嫵笑瞇瞇說著,眼神卻冰冷的很:
“就是巫族那群狗東西,整了個冒牌貨出來裝作是我,估計過些天就要到京城了。”
“我還想瞅瞅那冒牌貨是個什麼樣子呢,你別到時候直接把人給我嚇死了。”
炎婪一聽,頓時來勁兒了。
“冒你的名?哈哈哈哈!這事兒好玩!那這熱鬧,我也得瞧瞧才行!”
他說著,心念一,變一個黑臉闊鼻銅鈴眼的大胡子,笑起來后,一口牙尖的和鋸齒似的。
“咋樣,像人不?”
青嫵:“像剛吃了人。”
炎婪再變,這回是個臉白的宛如死了三天的活尸,眼下烏青的像是十年沒睡覺,偏偏一疙瘩又強壯的很。
“這模樣又如何?”
青嫵擰眉:“臉白的有點腎虛啊。”
“呸!變人真球麻煩!”
青嫵瞧著炎婪變幻不停的樣子,不知怎麼的,想到了自己不久前的‘為悅者容’之行為。
當時是真覺得自己麗又人。
可現在……
好像有哪里不對勁呢?
總覺自己好像當了一回傻子。
青嫵懷著復雜的心離開,怕再待下去會和炎婪一樣越變越傻,越變越丑。
去找了蕭沉硯,與他說了炎婪的事。
聽說炎婪要為自己‘授課’,蕭沉硯自是樂意的。
青嫵瞄他一眼,忽然道:“你就從沒好奇過你在神族的事嗎?”
“你是說蒼溟的過往?”
“嗯。”
蕭沉硯沉了片刻:“哪怕現在,我依舊覺得那是另一個人的過去,或許是我并無那份記憶吧。”
他看著青嫵,“你說過的,我只是我。不論我的靈魂是蒼溟,又或者藏有別的……”
青嫵眸微,與他四目相對。
猜測蚩尤一直就藏在蕭沉硯上的這個想法并未說出口,但這一刻,覺得蕭沉硯心里也有算了。
有些話不必說出口,便已心有靈犀。
蕭沉硯握住的手,與十指扣,“你會一直在的,對嗎?”
手腕間的因果微微發燙,青嫵看著他,翹起角,“當然。”
抬起系有因果的手腕,晃了晃,笑容得意的晃眼:“我可是你的枷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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