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那廝說,讓我去給他奔喪?”
青嫵打量著眼前妖,臉上笑容逐漸燦爛:“他當真要死了?”
妖在的注視下瑟瑟發抖,舉起手,食指和拇指聚攏,“還能一小口小口的氣兒。”
見青嫵眉梢一揚,妖立刻以頭叩地:“我家神君見不到帝姬殿下,死不瞑目啊,請帝姬送他上路……啊不是,送他瞑目,呃……”
炎婪噗嗤一笑:“這下屬養的好。”
妖哭唧唧。
青嫵撇:“在那只白跟前當差的,哪有不癲的。”
妖的向青嫵,嚶嚶嚶,帝姬你懂我。
“那廝現在何?”
妖眨眼,道:“神君說,他在殿下您和他的定之地等你。”
青嫵眼角搐了下。
炎婪和一直佯裝不在意的北方鬼帝唰啦扭頭,直勾勾盯著。
“定?都定了你還說你不知道和那白小子的婚約?”
北方鬼帝聲音一厲:“哪門子婚約?”
炎婪:“耶嘿,北老鬼你居然也不知道?”
判筆小聲在青嫵腦子里嗶嗶:“阿嫵你腳踏兩只船啊,咱硯臺哥這會徹底綠了!”
青嫵:不是……你們都有病吧?
和彌那廝有屁的啊,還定之地?拔了那廝的尾羽,差點把他丟鍋里燉了的嗎?
是肯定沒的。
但彌說的‘定之地’大概知道是哪兒。
走之前,看向炎婪,“找到小六。”
炎婪齜牙咧:“之前的酒都還沒給,又給我安排新的差事?”
青嫵擺擺手:“賒著,枉死城里那個豹尾的也記得理。”
青嫵沒了影,剩下炎婪和北方鬼帝在原地互相瞪眼。
“和彌的婚約是怎麼回事?”
“老頭定的啊,你還是養父呢,你都不清楚。”
北方鬼帝臉難看,向酆都城的方向,他是真搞不懂了,府君到底想做什麼?
那個彌乃是天帝的私生子,子又乖張至極,瘋瘋癲癲,讓死丫頭與他締結婚約,難道不是上趕著找麻煩?
……
世分三界,神族居于三十六重天,人族居于人間界,司地府位于萬仞幽冥之下。
而在三十六重天和萬仞幽冥之間,還有十洲三島,這十洲三島就是人族修士追尋的世外之地。
也是一些凡俗怪或修士,羽化飛升后所居之。
所謂十洲指的是瀛洲、玄洲、長洲、流洲、元洲、生洲、祖洲、炎洲、麟洲、聚窟洲。
三島則是:方丈、蓬萊、昆侖。
青嫵拎著妖出現在祖洲,祖洲靈氣充沛,仙草瘋長,手一松,仙就化為一只烏,嘎嘎著朝遠的山頂的宮闕飛去。
判筆激的拱出來,四嗅。
“好香!好濃郁的靈氣!好多寶貝!!”
“阿嫵阿嫵,這種好地方,你怎麼從沒帶我來過!!”
“出息。”青嫵白它一眼,又豪氣的一擺手:“看上啥直接薅。”
判筆:“啊這……真的可以嗎?不會被打死嗎?”
“怕個嘚兒,來都來了。”
還沒等判筆有所作,慵懶的男聲就在天地間響起,那聲音聽著便風流多金,放肆浪的很。
“我說冤家,你待我是真不客氣啊。”
聲音落下之際,自山巔的宮闕飛出烏泱泱一群雀鳥,直接搭鵲橋落至青嫵前。
判筆:“……”好浮夸的說。
青嫵翻了個白眼,無視鵲橋,朝前踏出一步,下一刻,影就出現在山巔上的神宮。
神宮名為不死仙宮。
仙宮最南面的有一瓊田,田間長滿靈芝仙草,一朵巨大如屋的仙芝上坐著一個男人。
男人銀發似霜,盤膝而坐,手持一致的長柄銀勺,懶洋洋的煮著花茶。
他右手的玉皿里盛著清澈明的仙,男人盯著玉皿發呆。
只見青嫵出現,那玉皿中的仙出波紋,將男人投映在上的樣子打。
青嫵嗤笑:“煮個茶都能對著盆里的水臭,你咋那麼能自?”
“唉,怪我生的太好。”彌抬起頭,他似純潔無垢的白,的令人心驚,又似聚了世間。
饒是青嫵也要承認,這只死鳥的皮囊是真好看。
但子也是真的惹人嫌。
尤其是那臭的德行。
彌托腮看著青嫵,眼中笑意瀲滟:“哎呀,小冤家最近也變得更好看了呢。”
“我還有更好看的,想不想看?”
青嫵齒一笑。
青冥業火突襲而至,彌影驟然消失,出現在青嫵后,緩慢吐出兩字:“不想。”
“不想也得想。”
青嫵手中出現一柄墨刀,一把雪白的翎扇擋住削來的刀刃,鬼戾兇氣撲面,削去彌的銀發。
他嘶了一聲,痛苦道:“我的青……冤家,你別太我。”
“你?我弄死你還差不多!”
墨刀刀刃反轉,青嫵眼中兇大顯,關鍵時候,彌收起翎扇,將臉湊過來。
“讓你打一下,打了我的臉,就不許再砍我了啊。”
青嫵瞇眼笑了:“好啊。”
下一刻,青冥業火燒上了彌的頭發。
在男人崩潰的尖聲中,青嫵懶洋洋坐到彌先前的位置上,端起花茶喝了口。
片刻后,被燒掉半截兒銀發的彌眼眶紅紅的坐在對面,抖著手,著自己被燒的焦黑的發尾,眼神控訴,幽怨的瞪著青嫵。
“都讓你打臉了,你還狠心燒我!”
青嫵麻木不仁道:“你第一你那白,第二才是你那張蠢臉,扎人肯定要扎心窩子,不燒你的白燒什麼?”
彌捂著心口,痛到不能呼吸。
青嫵見他裝腔作勢那樣,嗤道:“不是說要死了麼,讓我來給你奔喪麼。”
“我直接給你火葬了,豈不干脆?”
彌幽怨看:“好一個狠心的鬼。”
青嫵笑容不含半點溫度:“我何止心狠,我還手辣,你又不是沒見識過。”
“所以啊……”敲了敲桌子:“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解釋什麼啊?”彌雙手托腮,撐在矮桌上,笑著:“解釋我有多想你嗎?剎剎。”
聽到彌稱呼青嫵為‘剎剎’,判筆只想捅爛自己的耳朵。
敢阿嫵的真名,還把真名‘剎剎’,這位爺是真勇啊!
青嫵不為所,冷冷道:“我和你那鬼迷日眼的婚約是怎麼回事?”
“自然是你家老爺子有眼,覺得咱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唄。”
青嫵冷冷聽著他‘吹’。
彌那種漂亮臉蛋上的笑容也收回了些,嘆氣:“我喜歡你,這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老是不信呢。”
青嫵眼里浮出譏誚:“我是無心無,你的確是有心有,但你的心給了你自個兒那白,你的給了還沒賺到手的銀錢票子。”
“知知底,你演個什麼勁兒。”
“說吧,老頭和你做了什麼易,或者說買賣?”
青嫵聽到老頭給和彌定了親,一轉念就猜出了兩人間肯定是達了什麼易。
彌這死無利不起早的,怎麼可能答應下這種事。
彌笑看了一眼,眼底掠過一無奈,挪開視線后,懶洋洋道:
“你啊,真是半點趣也沒。”
“知道你是個不講規矩的,但我好歹是個正直的生意人,這做生意嘛,可不能不守規矩,誠信是很重要的。”
彌這麼說,等于是默認了,他和青嫵的婚約,的確是他和府君的一場‘生意’。
青嫵心里忽生出一個荒謬的念頭。
“你和西老鬼的生意,是老頭默許的?”
彌看著,“你那麼聰明,應該早就猜到了才對。”
“我的生意雖遍布三界,但息壤這種寶貝,若沒有你家府君老爺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如何能搞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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