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呀，只要別讓我看到這些東西就可以了！”

看著秦小婉一臉嫌棄的樣子，葉遲心里像是塞了一塊破布般不舒服，他有些后悔把禍水引到秦司承上了。

等看到手下把所有關于寒冰的東西都搬上車，葉遲才放心地往關押裴林的別墅而去。

而此時，早已抵達別墅的姜姒和裴硯已經見到了裴林。

裴林坐在他們的對面，很平靜。

“你們想要對我做什麼，隨便手，從我幫助老爺得到了裴家的財產之后，我就一直在等著這一天了，今天終于等到了，我的心反而安定了。”

姜姒無聲地看了一眼裴硯。

即便出發之前，裴硯已經平復過心，但此刻看到裴林，他的目依舊是沉沉的。

父親于他而言，一直是頂天立地的存在，更是年時代小裴硯重要的引路人，他突然的離開，對裴硯而言，是年的滅頂之災，是年后多時都無法彌補的傷痛。

姜姒握了裴硯在桌底攥的拳頭，看向裴林：“這麼說來，你是不怕死的？”

裴林平淡：“嗯。”

“你不怕死，就不怕曲卉他們也陪著你們去送死嗎？”

裴林的眸子終于有了波：“如果你們要殺了他們，我是無力阻止的，他們可以為了老爺而死，是他們的榮幸。”

姜姒勾起角：“既然你不在乎曲卉他們的生死，又何必從那棟別墅里出來？”

“這是不一樣的，銘銘被抓，是因為我，所以我不能讓他為我而死，但如果他是為了老爺而死，那就是死得其所。”

姜姒淺笑：“你倒是忠誠于梅鼎陳的。”

“當年，是老爺給了我一口飯，要不是老爺，也就沒有現在的我。”

“那梅士呢？如果沒有的賞識，你恐怕早就被梅鼎陳像是破鞋一樣被踢開了。”

裴林沒有接話。

姜姒的話鋒卻一轉：“還有裴硯的父親，據我所知，你本家姓并不是裴，是裴硯父親覺得你對梅士有恩，所以讓你為了裴家人。”

裴家人這個份，在裴家沒有四分五裂之際，可是個相當于鐵飯碗的香餑餑。

而這樣的殊榮，在裴家更是之又的。

“難道，他就不是有恩于你嗎？”姜姒陡然站了起來，目冷冷地視著裴林。

對于這位從未謀面的裴硯父親，姜姒不說有多深的，但就憑著他教出這樣的裴硯，對他，還是有一層激的。

裴林的腦子在轉了幾圈之后，忽而明白過來了：“原來你們把我騙出來，是為了裴老爺的事。”

他看向裴硯：“大爺，老爺確實是死于心臟病，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查當時的醫院記錄。”

裴硯起，影子慢慢地傾軋，他的上半撐在桌面：“十幾年前，梅氏最厲害的就是醫療，你拿什麼保證，醫院通知沒有被做手腳？”

裴林啞口無言。

“如果你是要問我關于裴老爺的死，我只能告訴你這些，因為，我只知道這些。”

裴硯已經抵著桌子，目沉沉像是在看一尸：“難道，梅鼎陳就沒有讓你做什麼嗎？”

裴林搖頭：“老爺從來就沒有讓我做什麼。”

裴硯的眼底閃過一錯愕，但很快，他便目犀利地盯著裴林，慢慢地坐下。

“你曾經把梅士的避孕藥換了，是不是有這件事？”

裴林不知道裴硯為什麼又把話題扯到了梅白的上，但他還是點點頭。

到了這個份上，他沒有什麼好瞞的。

“那你就沒有在我父親的飲食上過手腳嗎？”

裴林坦坦看向裴硯：“大爺，我的確換過夫人的藥，但這是梅老爺讓我做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梅老爺讓我做的，梅老爺從來沒有讓我在老爺的飲食上手腳，我自然是不會做的。”

裴硯死死地盯著裴林的眼睛，似乎是試圖在那兩只年邁干涸的眼里找到說謊的蛛馬跡。

但他，沒有找到。

姜姒也看出來了，裴林沒有撒謊。

而且，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已經沒有瞞的必要了，裴硯抓了他，自然不可能讓他再回去了。

“阿硯，我們走吧。”姜姒扯了扯裴硯，扯到第三下，才終于把裴硯從別墅拉了出去。

一走出去，裴硯的重量便在了姜姒的肩頭，姜姒像是安小狗似的，輕輕裴硯。

兩個人誰也沒有主開口說一句話，因為已經不需要了。

溫暖-的相互藉，比千里之外的甜言語，來得更真誠有效。

“審完了？”葉遲等了很久，才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姜姒嗯了一聲，代替裴硯回答。

“問出什麼結果了嗎？”

“裴林顯然什麼都不知道。”姜姒說，又看向葉遲，“梅旭那邊怎麼樣了？如果實在問不出其他有用的消息，可能就要等解決了梅旭，才能有答案了。”

葉遲看了眼裴硯，見他微微頷首，才開口說道：“梅旭那邊已經上鉤了，在阿硯的人指引上，開始鋌而走險搞起走私，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被人舉報進去。”

姜姒默了片刻：“這個局夠他坐幾年牢的？”

葉遲：“恐怕很難，梅家已經打算和馮家聯姻，梅旭出事，馮家肯定會出手，而且這件事還會促兩家更快的結為秦-晉之好。”

姜姒不解：“那你們這樣做，不是在幫梅旭嗎？”

裴硯的聲音幽幽飄了起來：“塞翁失馬，焉知禍福。那馮家，可是從政之家，得罪了，可沒那麼好解決。”

姜姒臉微變：“所以，你們一步步著梅旭和馮家綁定在一起，是為了讓馮家對付梅家？”

“當曾經的香餑餑有一天了燙山芋，你覺得馮家還會捧著，像是對待珍寶般嗎？”

姜姒倒吸一口氣，在商場上，梅旭果然是討不到一點兒好。

“怎麼，心疼了？”裴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道。

姜姒剛要皺起眉頭，手機便響了起來，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秦小婉氣吁吁的聲音：“阿姒，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