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抬手在裴硯的面前揮舞：“想什麼呢，這麼神？”

裴硯斂起睫，一只耳朵在皎皎月下紅潤如玉。

“沒什麼，走吧。”

說完，他先往前走了。

姜姒看著他的背影，小聲呢喃：“明明就有。”

說完，忙跟上裴硯的步伐。

籃球場抄小路很近，只需要十幾分鐘。

夜里村子里不像大城市燈火通明，只偶爾會有一兩盞燈，所以，姜姒必須地拽著裴硯，防止他踩進坑里。

“到了。”眼看著到了籃球場，姜姒把手機里的手電筒打開，“小時候我經常到這里來，這個地方也是翻新了很多次，一開始只有一個籃球板，后來澆了水泥，又添了一個板子，再后來，還做了圍欄，夏天的時候，圍欄外面還會有……”

“爬山虎。”裴硯看著籃球場，不自接話。

空氣卻在瞬間安靜。

姜姒偏頭好奇地看著裴硯：“你怎麼知道這里夏天的時候會有爬山虎？”

裴硯只停頓一秒，便從善如流回答：“爬山虎的生命力比一般植強，就算是沒人打理，也可以生長。”

姜姒擰眉，腦海里閃過了什麼東西，可惜，太快了，沒能抓住。

“你開一下手電筒，我想拍幾張照片，留作紀念。”

裴硯依言而行。

姜姒借著燈拍了幾張，每拍一張，一悉的覺就涌了上來。

直到拍到了籃球框的位置，姜姒的腦海里有電火花閃過……

趙輕歌出租屋里的相片，那天晚上裴硯悄然紅了的耳垂，他非要跟來時失神的眼神……

姜姒回頭，震驚看著站在影后面的男人。

鼻頭發酸。

他一直都是像現在這樣，默默地站在的后，守護著，可是卻從來都不說。

而這份沉甸甸的，比想象中還要早……還要深沉……

姜姒吸了吸鼻子，鄭重其事地把站在影后的裴硯拍了下來。

“好了，”保存好，姜姒微笑著走向裴硯，“我們回去吧。”

“你拍了什麼，讓我也看看。”

“不給你看，”姜姒把手機往后藏，“除非你告訴我一個你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裴硯寵溺看：“我對你已經沒有了。”

“騙人。”姜姒往回走，揚起的笑容又塌了下去。

裴硯你真是個大騙子。

回到家，姜姒進了洗手間給葉遲發信息：“葉遲，裴硯以前是不是來過安康縣？”

葉遲很快就回了消息：“他爺爺出車禍的那一年，的確去過。”

看到這一行字，姜姒的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下。

是真的……

和裴硯的第一次見面，本就不是那個夜里，而是早在媽媽出車禍時，命運就已經指引著裴硯見到了。

那些照片里的背景，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那些背景，是來自于籃球場。

那時沉浸在發泄自己的緒中，本就沒有注意到籃球場外的裴硯。

但是這些照片卻被拍了下來，還到了趙輕歌的手上。

而趙輕歌是梅旭弄回來的。

給照片的人，也只能是梅旭了。

梅旭……

姜姒看著手機，命運中的種種巧合，有的是老天安排，有的則是刻意安排。

裴硯為了守住為數不多好的瞬間，竟然連梅旭是故意接近都沒說，還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姜姒仰頭，正好從半開的窗戶里看到了那一明月。

今晚不是中秋，但月亮卻特別的圓，完完整整，沒有一點缺憾。

看了很久，才走出洗手間。

客廳里，裴硯和魏書正在大眼對小眼。

看到姜姒出來，魏書猶如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忙走到姜姒邊尋求庇護：“，你爸爸說，你和先生還沒有結婚，不能睡一個房間，讓先生單獨去二樓睡。”

姜姒笑：“那他干嘛盯著你？”

“先生，先生說我和你爸爸得不錯，讓我去說，我……怎麼說呀？”魏書撓了撓下，害怕地躲在姜姒后。

姜姒睨了一眼裴硯：“我去。”

裴硯起：“阿姒……”

“你們兩個給我乖乖待在客廳里。”姜姒嚴肅說完，敲開了姜康的房間。

“爸。”姜姒甜甜地喊了一聲，把門關上。

姜康看的樣子，無奈道：“阿姒，爸不是老古板，但是……”

“爸，你想什麼呢，”姜姒笑著打斷，“我進來，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的。”

“幫什麼忙？”

“這兩天，你能不能好好訓練訓練裴硯，多給裴硯派些活，最好可以把他累趴下？”

“怎麼？他欺負你了？”姜康張問道。

“沒有，我就是想給他一個驚喜，但是吧，他這人太聰明了，肯定會看出來的，所以，我要你把他累趴下，讓他沒有力瞎琢磨。”

“你要給他準備驚喜？什麼驚喜？”

姜姒抿，笑意還是從邊溢出來：“爸，你就別打聽了，反正你就幫我分散分散他的注意力，好不好？”

“好，好，我能說不好嗎？你的心都快到他上了，爸能不答應嗎？”

“爸，你吃醋了？”姜姒勾著姜康的脖子。

姜康按了按眼眶：“我吃哪門子的醋，阿姒，你這前半生實在是太苦了，總算是遇到了對你好的男人，爸爸不得你能抓住呢！”

姜姒看姜康哭了，鼻子也發酸，笑著給他眼淚：“爸，你怎麼也這麼快就被他打了？”

“爸雖然不喜歡他，但是我有眼睛，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對你好，就說為了你，放下段討好我這一點，放在普通人上，倒是沒什麼，可他是什麼人？什麼時候都是別人討好他，哪有他討好別人的時候。”

姜康這一番話，說得姜姒心里一陣心酸。

“所以呀，爸，他為我做了那麼多，我也該為他做點什麼了。”

“行，你去吧，有什麼需要爸幫忙的你就直說。”

“嗯，”姜姒起，“哦，對了，爸，你到時候可千萬不要心，一定要好好地練他！”

這番叮囑，純屬多余，因為姜姒不知道，姜康可以對任何人心，唯獨對裴硯，是絕對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