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小麗說父親在住院，是真的？”

姜姒了鼻子，隨意問道。

“是呀，”說起小麗的父親，申姐無奈嘆了一口氣，“唉，小麗這一次是真的糊涂，怎麼能干出這種事呢，父親要是知道了，肯定得傷心死了。”

“父親生的是什麼病？”

“心梗塞，一個小手也就三四萬，可是對于小麗這樣的家庭哪里掏得出，只能放棄學業出來打工。

這次估計是真的鬼迷心竅，想要賺快錢……”

申姐說著，忽然拍了一下腦門。

“哎呀，我剛才忘了問了，指使的人到底是誰，這人到底是什麼目的，該不會是競爭對手在背后使壞吧？”

姜姒見申姐愁眉苦臉，寬道：“放心吧，在警察局，小麗會代得一清二楚。”

到時候就會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了。

兩人正說話，便看到阿玲扶著白薇薇從電梯口走了出來。

顯然還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笑著和姜姒、申姐打招呼。

“這面真不錯，臉上水水的，好像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姜姒在一旁道：“你本來就年輕。”

“姜部長真會說話，”白薇薇紅了臉，道，“我先回去了，有機會請你喝茶。”

這話是對姜姒說的。

姜姒應了一聲好，打了個噴嚏。

“冒了吧？”申姐關切問道，“我這里有冒藥，我去拿給你。”

姜姒想說不用，申姐已經去了。

吃了冒藥的姜姒昏昏睡，奈何今天實在是太火了，只好靠著掐胳膊讓自己清醒，繼續調配工作，順便和店里服務員講解調配的原理。

好在下午的時候，便是容師親自上手，姜姒只需要在一旁指點就好了。

這一天下來，有驚無險，還了一百來萬的賬，把申姐和一眾容師樂得合不攏，非拉著姜姒去吃慶功宴。

姜姒腳底飄飄然，整個人都快要站不穩了。

忙推了。

臨走之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問申姐：“你知道小麗爸爸在哪家醫院嗎？”

申姐說了個醫院名，說完好奇問姜姒：“姜部長，你怎麼打聽這個？”

姜姒已經站不住了：“瞎打聽。”

說完，上了容師幫的車子。

申姐瞧出的不對勁：“我陪你一起去醫院吧？”

姜姒擺擺手：“不用，你快去參加慶功宴。”

說話的功夫，車門已經關上。

下一秒，車子便在申姐的面前緩緩駛離。

車上，姜姒終于卸下所有偽裝，痛苦地抵著玻璃窗。

司機看出難，問：“小姑娘，你要不要給家里人打個電話？”

家里人三個字，讓姜姒好一陣恍惚。

良久，迷迷糊糊回司機：“我家里人趕不過來。”

司機也就沒有說什麼了。

到了醫院，司機喊了姜姒好幾次，才暈暈乎乎醒過來。

“到了，小姑娘。”

“哦，好，謝謝。”

姜姒拖著難的艱難下了車子。

覺得整個人像是踩在了云端，周圍的一切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支撐著掛完號，疲憊地坐在急診科門口等號。

人在脆弱的時候，總胡思想。

姜姒也是。

腦海里不由得浮現出前幾次來醫院都是裴硯鞍前馬后忙著的畫面。

本就因為冒而氤氳霧氣的眼眸，這會兒更是迷霧重重。

就連眼前的地板都看不到了。

要是裴硯這個時候能出現……

“阿姒……”

唉。

想裴硯想到都出現幻覺了。

“阿姒……”

又是一聲低沉的呼喚。

姜姒扁了扁紅，不悅地想要抬手揮開這煩人的聲音，手腕卻被冰冷的指節握住了，那冰冰涼涼的在此刻卻像是夏日里的冰塊，讓姜姒一下提神醒腦。

眼前模糊的廓，也漸漸被劍眉星目，鷹鼻薄填充。

姜姒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眼睛。

直到那張關切的臉，深深地印進了腦海中，姜姒才低低的喚了一聲：“裴硯？！”

“嗯，是我，”裴硯手背上姜姒額頭，眉頭立即皺了起來，“怎麼還發燒了？”

姜姒有氣無力：“沒吧，就是小冒。”

裴硯俯抱起。

姜姒的臉燒了起來，這下，倒是真切會到了發燒了。

“裴硯……”是真的沒力氣了，又又臊也只能窩在裴硯的懷里彈不得。

“躺我懷里能舒服點。”裴硯低聲說道，一只手環著姜姒的腰，讓可以躺得更舒服。

姜姒遇到裴硯之前生病了都是自己買藥吃熬過去的。

因為說出來也沒用。

母親不管。

姜康倒是管。

可是自第一次跟他說生病不舒服后，姜康拖著瘸去學校給送吃送喝后，姜姒就再也不訴苦了。

大概是從出生就不被，所以一點點都會被放大，放大到覺得自己不配。

后來遇到裴硯，生病了，倒是不用自己熬著了。

裴硯會給找最好的醫生，他也會陪在的邊，也會照顧。

但那時總覺得虛幻得不真實，仿佛一睜開眼睛，一切就變了泡影。

如今窩在裴硯的懷里，耳際是偶爾的咳嗽、低語、走的腳步聲。

那種人間煙火就在眼前的踏實，讓愈發昏昏沉沉。

迷迷糊糊之際，好似是聽到了一個小孩的聲音。

“爸爸爸爸，我也要抱抱……”

姜姒窩在裴硯的懷里，笑了。

等姜姒再次醒過來，已經是躺在病床上了，手邊的輸管讓微微皺起眉頭，正要起，側卻猛然響起靜。

“別。”

沙啞的聲音讓姜姒仰起頭，看到裴硯眼底的，心中一滯：“幾點了？”

裴硯輕了輕嗓子：“四點多了。”

姜姒慢慢坐了起來：“你一晚上沒睡？”

“嗯。”

“干嘛不睡會？”語帶心疼。

裴硯撓了撓的下：“心疼？沒事，熬夜對我來說，是習以為常的事。”

姜姒抬眸覷他眼底的，心臟微微一，有些話反而在深夜里很自然就說出來：“裴硯，我給你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