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遠螢撇開頭,懶得理他。
鐘歷高怒意更盛,音量提高得猶如上空炸響的驚雷,“他是付家的人,鐘遠螢你是什麼東西?”
“你以為這些能讓你得到什麼!”他拿起那些漫畫書,直接扔下窗外,甚至還怒氣沖沖地上樓進的房間,將桌上的畫稿全部扔下樓。
鐘遠螢知道鐘歷高要認錯屈服的姿態,偏要倔著,仰起頭,兇眼瞪他。
眼前孩倔強的臉卻和那個人怯懦的臉重合,鐘歷高冷嗤一聲:“你媽什麼都配不上。”
“你和你媽一樣,你以為你能配得上什麼?”
說完,他抬起手,重重落下。
......
——
這次的事,鐘歷高沒像之前那樣在樓上房間里進行,客廳的保姆看見,立即打電話通知付菱青。
在開家族會議時,付菱青手機關機,等出來接到消息,便連忙帶付燼趕回別墅。
付菱青一向溫和的臉上,第一次出現慍怒神,包也沒來得及放,直接鐘歷高進茶廳談話。
付家的家教要求大人工作緒不能帶回家,負面緒不輕易在孩子面前展現。在孩子面前爭執會留下不好的影響,而且也太過難看。
付燼只聽付菱青說了大概,回來又仔細詢問張姨。
張姨:“那些書是另外一個小姑娘帶來的,都被嚇懵在原地了,后來老李開車把送回去。”
“只打了一掌,后面我們給攔下了,哪能讓他打孩子......”
付燼點點頭,快步上樓。
鐘遠螢聽見敲門聲,不用猜也知道是付燼,只有他才會持之以恒地敲出勻速節奏。
把冰袋擱到一邊,側躺在床,遮住左臉。
“進來吧,沒反鎖。”
付燼走進來,坐在床邊的木椅上,垂眸看。
鐘遠螢:“你來干什麼。”
“哭了嗎?”他見眼眶有點紅。
這個年紀的小孩有點裝小大人,莫名覺得哭是很丟臉的事,輕哼一聲:“才沒有。”
付燼沒說話,只盯著看。
過了許久,鐘遠螢哼哼唧唧地:“一點點,就一點點。”
見他沒有走的意思,干脆躺平,從枕邊拿起冰袋,準備繼續敷臉,忽然溫涼的指腹輕輕的臉側。
“右手?”他問。
“什麼。”鐘遠螢一下沒反應過來。
他低聲問:“疼嗎?”
鐘遠螢認真地想了想,說:“還行吧。”
來到別墅三年,沒再被鐘歷高打過,這一下比起之前那些不算什麼,真正刺傷到的是他對孟梅娟輕蔑鄙夷和厭惡的語言神態。
不知道付菱青和鐘歷高說了什麼,他出來的臉難看至極。
他走向自己房間,看見付燼半倚著墻,站在門邊,似乎在等他。
鐘歷高立刻出對待客戶般誠懇的笑容:“阿燼,怎麼了?”
付燼只搖搖頭,示意他進門。
“那好,你也早點休息,有什麼事告訴我一聲就行——”
鐘歷高邊說著邊開門,誰知突然被付燼猛地一推,往前傾倒,右手堪堪抓住門框想穩住形,結果付燼握住門把手,用力關門。
“啊啊啊——”
門夾住四手指,發出令人牙酸的骨折聲。
“松、放......”鐘歷高發出不音調的哀嚎聲。
他的房間就在一樓,離客廳近,張姨和付菱青聽見靜,趕了過來。
當們看見付燼在做什麼,心頭一怵,更讓們不敢置信地是,付燼全程神漠然,眼底只有冷戾
“小、小爺?”張姨盤子差點沒端住。
“阿燼!”付菱青拉住付燼的手臂。
付燼充耳不聞,只冷聲對鐘歷高說:“別再。”
——
隔天一早,貝珍佳被貝媽從床上挖起來。
“有同學找你。”
“遠螢怎麼來這麼早。”貝珍佳打著哈氣,腦門。
“是男同學,”貝媽說,“模樣長得好,哎,我怎麼生不出這麼好看的崽。”
莫名被嫌棄的貝珍佳還在思索,班里什麼時候有個好看的男同學,怎麼不知道。
來到門口一看是付燼,還以為自己沒睡醒,“付燼?你怎麼來了。”
“想問問姐姐,阿螢喜歡看什麼類型的漫畫。”付燼說。
貝珍佳一下回想起昨天的事,鐘遠螢站在樓下,一本本撿起漫畫書給,不斷低頭道歉,最后還將自己每筆都注心,尚且稚的畫稿扔進垃圾桶。
鐘遠螢站在垃圾桶旁,垂頭的樣子,貝珍佳覺得那一刻,低落到塵埃里。
貝珍佳把自己的漫畫書都倒騰出來給付燼看,“這種,還有那種,大多是漫畫雜志的期刊連載,遠螢最喜歡奇幻想象類,越離現實,就越喜歡。”
——
過了兩天,付燼讓人在自己房間加裝三個大書架,裝好之后又讓人運來幾箱的書,整理好擺上去。
一切弄好之后,付燼敲了敲鐘遠螢的房門,倚靠在門框邊,問:“來看漫畫嗎?”
鐘遠螢沒什麼,知道他對很多事沒興趣,可能連漫畫是什麼都不知道。
結果就看到他房間里滿滿三大面的漫畫。
還都是喜歡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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