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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后。
戚父的病基本穩定,可以出院了,只是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利落地說話,和站起來走路,也再也不可能再把控戚家,把控戚氏。
他不得不出攥了一輩子的權柄,在律師和公證的見證下,將手中戚氏的份、產權等東西,按照比例分給了四個兒。戚槐清那份他沒來領,暫存在戚老爺子那兒,將來有機會再還他。
而他出院后,也沒有留在京城,還是跟戚夫人回了馬里蘭州調養,戚懷淵親自送他們過去,唔,王裊裊作為家屬陪同。
也就是,王小鳥送戚懷淵去送戚父和戚夫人……
戚懷淵上樓安頓戚父的時候,戚夫人從廚房端出兩杯瑪奇朵,遞給王裊裊一杯:“我做的,試試看,拉花功的。”
王裊裊看到杯子里拉的花是麥穗,是很完整很漂亮,但無事獻殷勤,加上有“前科”,還是有點不敢接這杯咖啡。
戚夫人也看得出在想什麼,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說:“別怕,里面什麼不該加的東西都沒有,你要是在我面前出事,懷淵真的要跟我斷絕母子關系了。上次你們說的那些話,我都記得。”
王裊裊頓了頓,才接過:“謝謝。”
房子提前吩咐人打掃好,到都是一塵不染,戚夫人走到沙發坐下,也示意王裊裊坐。沙發是新中式的紅木,酸枝顯得格外厚重,也顯得卸下高高在上的姿態的戚夫人,別樣的溫婉隨和。
“還是在悉的地方比較有安全,回京城那幾個月,我每天的神經都是繃著的。”戚夫人說。
王裊裊無話可接,便抿了一口瑪奇朵,甜度剛好,口也不錯。
戚夫人突然說:“謝謝你。”
王裊裊抬頭:“謝我什麼?”
“謝謝你跟我說的那些話,一開始生氣的,不過后來冷靜了再想想,很有道理,我這個做母親的,確實很不盡責。”
戚夫人將咖啡杯放在膝蓋上,輕聲道,“懷淵和柏雪都是我的孩子,但我一直將柏雪給他們的爺爺養,又對懷淵疏于關心,總說是因為我的不好照顧不了他們,其實我就是忙著爭這個搶那個,忽略一個當母親應該做的事。”
王裊裊聽推心置腹說這些話,心其實……沒有什麼,做的事很難原諒,但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對戚懷淵也算是好事,最起碼不會再給戚懷淵莫須有的力,那就這樣吧。
道:“現在改正也不晚。”
“嗯,我準備給柏雪找學校,讓到這邊讀書,以后我會把力放在孩子上,”戚夫人抿,“也放在我自己上,不會再執著一些幻覺。”
王裊裊確實有點想問一個問題,但又覺得跟的關系沒到那份上,還是住口了。
“聽懷淵說,他已經跟你求婚了?”戚夫人看到的戒指,微微一笑,“還好沒有因為我導致你們兩人錯過,以后你跟懷淵結婚不用顧慮我,我不會阻礙你們的,我真心地祝福你們。”
王裊裊頷首:“謝謝。”
戚懷淵下樓:“媽,回頭你多雇幾個護工,自己別太累了。”
“知道,我的事你不用心。”戚夫人起,“你們要留下住幾天嗎?”
“不了,我們現在就要走了。”戚懷淵也喊了王裊裊一聲,王裊裊便走到他邊,他握住的手,“有事你給我打電話。”
戚夫人點頭:“醫生說你爸況穩定的,出不了什麼事,家里也有醫生團隊24小時待命,你們不用太擔心。”
既如此,戚懷淵和王裊裊就走了,戚夫人送他們到門口,看著他們上車,離去,久久沒有收回目。
那個心腹宋叔還是跟在邊:“夫人,都安頓好了。”
戚夫人道:“你猜,剛才言又止,是想跟我說什麼?”指的是王裊裊。
心腹笑笑:“我不知道。”
“可能是想問我,知道正言做的事后,心里是怎麼想的?”戚夫人轉看向二樓,“你知道嗎?正言跟我說過一句話,那時候初姒和老二都懷疑是我殺了老二他媽,然后他就對我說,真的是我殺的也沒關系,只要做干凈就好……
明明是他做的事,他卻能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他是想將我樹立靶子,吸引老二他們的攻擊,自己穩坐釣魚臺……連我對他來說,也只是工而已,難怪老大他媽當年會那麼絕地選擇自殺。”
心腹皺眉:“那您……”
戚夫人想,喜歡的,可能一直都是記憶里的戚父,想象里的戚父,陷在自己的幻想里,這些年都沒有正視過枕邊人,直到這次一敗涂地,才看清自己這些年執著的,強求的,有多沒必要。
“我做錯了,他也做錯了,下半輩子,我們一起彌補吧。”
……
司機送他們去機場,戚懷淵和王裊裊都在后座,忽然,王裊裊看到車子經過一條悉的路。
啊,這里……
當初戚懷淵當的保鏢,跟一起查演出服被人手腳的事,他騙說,他是溜進監控室調取的監控,害以為劇院的人找是為了算賬,連忙拉著他跑起來。
跑的就是這條路。
到現在都記得,當時路上的梔子花香。
王裊裊瞇起眼睛。
記得自己當時夸他靠譜,他還著氣說,以后就知道他靠譜的地方多著,以為他是想遂自薦繼續當的保鏢,現在才知道,三爺是想遂自薦當男朋友。
不對。
是未婚夫。
王裊裊回頭:“三爺,你好心機啊。”
三爺挑眉,將拉回來:“我媽跟你說什麼了?我就聽到什麼祝福的?”
那些話告訴他也沒什麼,但王裊裊就要換:“那之前我哥跟你說什麼?”
就生日那天,他和哥單獨出去說話,問了他好多次他都不說,但從那天后,哥對這個妹夫的態度就好了很多,這次說要跟戚懷淵來M國玩兒,他哥居然還問錢夠不夠花……
這要是放在最開始知道和戚懷淵往的時候,不直接停的卡就不錯了。
戚懷淵笑:“我不好奇了。”
王裊裊哼:“那我也不告訴你。”
兩人互相較勁,戚懷淵微微挑起眉梢,又看向前方,夕西下,天空是火焰的,他們一路向西,好像在追逐一場日落,他按住車窗,讓風灌進來:“行啊,反正我不著急知道。”
后面還有幾十年。
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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