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住著還算舒心,暫且不用挪,等將來謝老夫人和公婆過來了,再一塊兒搬也不著急。
晴姑姑得了話后,立馬去辦。
知道今非昔比,姑爺進京后雖得了一個從五品的職,但甚與人來往,多數人礙著前太子的關系,不敢上門來。
如今一場兵變,前太子徹底沒了指,太子換了靖王,姑爺也了圣恩正濃的大功臣。
從三品的大,還是殿前司的指揮使,那可是日日陪在皇上左右。
往后這門檻恐怕都要被踏破。
晴姑姑點頭,匆匆去了牙市,先挑了幾個丫鬟和婆子回來給了溫殊,自己再出去接著跑。
郎君那兒有閔章和裴卿看顧著,溫殊不用擔心,給買回來的幾個丫鬟和婆子講完規矩,親自帶著人到宅子各分配活兒。
花了大半日的功夫,院子從里到外都漿洗了一遍,再擺上了花盆擺件兒,這才張羅人把牌匾掛到了宅子上。
簡單的兩個字:謝宅。
沒想,頭一個登門的會是宮里的公公,后領著幾名太監,手里捧著一堆的布匹和箱匣。
見到溫殊后,那公公弓腰問安,一臉笑容,“謝指揮的住,可讓奴才好找。”
今日早上皇上便下了賞賜,除了千兩黃金之外,又讓人挑了綢緞和金玉首飾登門來探。
公公巳時出的宮門,浩浩的隊伍穿梭在巷子里,挨家挨戶地打聽,尋到午后了才終于到了門、
大熱天,此時腦門上都出了一層水。
兩人來了東都后,確實沒告訴旁人住,今兒才剛收拾好,溫殊一臉歉意,一面致歉一面把人引進來,“辛苦公公了,公公里面請,先吃盞茶歇息片刻,我這就是去知會郎君。”
公公急忙制止,“夫人不必客氣,陛下特意代過,謝指揮上有傷,不能打擾驚,謝指揮盡管安心養傷,等傷好了,陛下再親自設宴相邀。”
溫殊謝了恩,客客氣氣地把人送出門。
人剛走不久,魏公子又帶著魏家大夫人攜禮上了門,原本冷靜的巷子,一日之間突然熱鬧了起來。
消息傳進溫家,一家人正在用飯,都在場,大夫人捧著碗,久久沒有反應,整個人癡呆了一般。
溫家的大埋著頭念叨,“聽附近宅子里的人說,宮里的公公親自登門,一行五六人呢,捧著好幾匹貢緞,還有狐貍皮,手里抱著的漆木箱匣……”比了個懷抱的手勢,“有這麼大,足足兩個,抱在懷里沉甸甸的,當是裝了不瑪瑙翡翠,金玉首飾……”
是聽著,就能讓人眼紅,更別說親眼見著了。
按理說,謝三公子是溫家的姑爺,如今立了大功,得以高升,溫家應該高興。
可一桌子人,沒有一個高興的起來,個個都埋頭不說話,大夫人里的幾粒米,半天都沒咽下去。
天殺的,哪里知道,他謝家還能有如此造化。
那日溫殊上門來討住,明擺著就是個兩個托油瓶。
自己為了這個家心,拒絕得合合理,大爺竟然還出手打了一掌。
哪里過這樣的氣,一哭二鬧三上吊,是當真不想活了。
第二日卻從老二那里得知,謝劭的告是從五品。
自己的大兒子能在翰林院謀一個候補的空缺,每月拿著十來貫銀子的補,都讓不人生了羨慕。
那謝家的三公子,竟然剛來東都,便是個從五品。
馬軍司都虞,掌著二百多人的兵權,實打實的職,知道是靖王向陛下替他討好的后,大夫人總算看出來了點苗頭。
怕不是靖王要得勢了。
那時心頭便有些后悔了,自個兒是不是做得太絕了。
萬一謝家二房翻了,豈不是自斷了后路。
怕什麼來什麼,才過了兩日呢,前太子突然造反,元氏全族覆滅,靖王被封為了太子,謝家的三公子了頭等功臣,直接一躍了從三品。
殿前司指揮,比大爺的侍郎可威風多了。
要早知道,那日就該聽大爺的話,把兩人接來府上,那今兒的那些東西,包括賞賜的千兩黃金,進的便是他溫家的門啊。
因為這事,兩日都沒睡好覺,這會兒在座的人,估計所有人心頭都在怪吧。
怪把事做得太絕。
金銀錢財這些只是大家瞧得見的,真正讓他們惦記的是謝家的地位。
謝仆復原職,謝家二房是徹底起來了。
原本憑借著溫家和謝家的姻親,大公子和二公子今后在朝中怎麼也不愁,結果自己竟把二娘子給得罪了。
生生地掐斷了后路。
也顧不得丟不丟人了,大夫人腸子都悔青了,擱下碗,一把捂住心口痛聲道:“瞧我辦的這是什麼事兒。”
自從上回見對溫殊那副態度后,大爺對已經極為失頂,直到如今,都沒再理。
見這副模樣,毫不留地諷刺道:“人有七貧時,七富還相報,圖財不顧人,且看來時道。小你安氏即便能屈能,能豁出去不要自己的一張皮,可我溫仲嶠還得要臉,你好自為之。”
說完便離席而去。
可大夫人哪里聽得進去。
尤其是飯后再聽大說,“那宅子,我派人去瞧過了,也是四進四出,但比起咱們住的,多了個后花園,屋子也寬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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