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太形象,謝劭勉強一笑。
許指揮拍了一下他肩膀,安道:“三公子千萬要撐住。”
自然得撐住,家中還有一位認錢不認人,貪慕虛榮的小娘子,那勢利的臉,無不激發他的上進心。
昨夜那鄙夷的語氣還清晰地索饒在耳邊,從五品,不過才八十貫……
舌尖一苦,提起神,進軍營。
馬軍司都虞候手底下有三百余人,眾人已經列好隊,等著他檢閱完,各就其職。
夏季烈日,誰也不愿意去跑偵察,到的一隊人無打采,翻上馬正出門,回頭見謝劭也跟了上來,到的抱怨聲只得吞進了肚里。
武不同文,沒那麼多暗里作,想要謀職位,拼的都是真本事,尤其是軍營里的這些人,全靠手中槍桿子說話。
能者上位,一向是軍營里的規矩。
可謝劭突然空降軍營,且還是不小的都虞候,加之許指揮對他的頗多關照,軍中已有不人心生不滿。
甚至被步軍司那幫子人暗里諷刺他來錯了地方,應該去殿前司任都知,樣貌合群。
殿前司都知都是一幫子太監,這話侮辱極強,連帶著底下的人也跟著沒了面子,其中一人心頭早覺得憋屈,趁機諷刺道:“外面太大,謝都虞一細皮,還在留在軍營,免得曬黑了皮。”
此話一出,眾人臉各異,多數還是想看好戲。
謝劭笑了笑,并沒出聲,到了門口,并沒有著急出來,等了一陣待后那人的馬匹一靠近,手中銀槍突然橫在那人的面前。
那人臉一變,立馬明白了他什麼意思,自己能說出剛才那話,便沒有怕過,反而覺得痛快,“謝都虞,可別怪屬下下你面兒了。”說完,后子猛往后一仰,手里的銀槍朝著謝劭刺去。
謝劭同樣一個側避開,銀槍的銀槍卻沒收回來,作極快,完全不給那人氣的機會。
幾招過后,那人臉慢慢地起了變化,不敢再輕敵,可就算是全力以赴了,似乎也并沒有扳回局面,好不容易從那槍口下躲開,還沒來得及還擊,又被他制住。
謝劭的銀槍在他前后不斷穿梭,搶頭刺破風口,發出了一道道“呼呼——”的震聲。
別說腳下的馬蹄被得無法前行半步,就連馬背上的子都沒有直過,頓時惱怒,手中銀槍一挑,劈頭朝謝劭砸去。
謝劭俯,銀槍在后背打了一個璇兒,正面迎上。
槍頭到的瞬間,那人只覺手腕一麻,還沒反應過來,手中銀槍已落在了地上。
士軍沒了武,在戰場上便等同于沒了命。
那人坐在馬背上,臉一時赤白相,謝劭收回銀槍,一夾馬肚,“撿起來吧,心氣不錯,多練練,日后不愁升不了。”
這回個個都不敢吭聲了。
那人翻下馬背,去撿銀槍,臉雖然不好看,倒也輸得心服口服,跟在謝劭后,眼中再無輕視之。
一行人出了軍營,去往梁門,日頭烤在頭頂上,火辣辣地曬,很快汗流浹背,街頭上的行人卻不減,依舊車水馬龍。
遠遠瞧見堵在城門口的一隊人馬,見馬車上全是一個個的木桶,謝邵轉頭,問旁最近的侍衛,“那是何?”
親眼見識過他的真本事,這會子都打起了神,那人忙回稟道:“從南城運來的桃,每年這時候都會進貢。”
謝邵又問:“送去哪兒的?”
“皇后娘娘的寢宮。”
謝邵瞧了一眼,緩緩駕馬過去,守城的侍衛見是馬軍司的人,知道要來查貨,正好個懶,齊齊從那太底下挪到了涼。
早前便聽人說馬軍司來了一位都虞候,長得比人還標志,如今一看,最前頭馬背上那人,艷當空照在他上,銀冠下的那張臉,白白凈凈的,又俊又仙,可不就是比人還嗎。
不用猜也知道是他了。
謝劭沒理會暗投來的那些目,翻下馬,親自上前揭開了木桶蓋兒,里面果然是一顆顆新鮮的桃,轉頭問侍衛,“運了幾批進城了?”
侍衛的目正落在他臉上,沒料到他會突然看過來,視線一對上,心頭竟是“咚咚”兩跳。
馬軍司的人豈能看不出來這些人的齷齪心思,適才被謝劭擊落銀槍的趙淮,上前一腳踢在那侍衛屁上,“孫子,問你話呢,你臉紅個什麼勁兒。”
三衙都知道馬軍司的人最不好惹,那侍衛垂頭,再也不敢看,回答道:“今日這是第一批。”
謝劭聞言放下了蓋兒,沒再多問。
自從太子被廢后,皇后便病了一場,吃不下東西。
到了傍晚,宮中的奴才見還沒宣傳膳,便進來勸道,“娘娘不進食,子怎能扛得住,殿下要是知道了,怕是又該憂心了。”
一提起太子,皇后果然有了神氣。
從小到大,太子何曾離開過皇宮,皇上不顧父子之,狠心把人趕出了皇宮便罷了,如今連太子的位置都沒了。
人人都說帝王心涼薄,總算明白了這話的道理,什麼親比紙還薄,唯一的親生兒子說廢就廢,不僅毫不關心,還日日召見他那不明不白的干兒子,他這是當真要扶持周家娘子生的那個野種了。
可惜最近派去荊州的人,半點消息都沒探到,那靖王就像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一樣,兒就沒有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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