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回過神呢,便聽耳邊“砰”一聲,郎君踢開了旁邊的一道門,接著進屋把往屋里的竹椅上一放,再去床上,一把提起早已被嚇醒的農夫,一路拖拽,又回到了剛才的房間。
又是“砰”一聲,里頭的裴卿還沒反應過來,便見他突然把手里的人往跟前丟來,“正好,晚上你看著,別讓他耍花招。”
可憐農夫連鞋子都沒穿,稀里糊涂地被他從被窩里提起來,扔到了這兒,再看到裴卿一張兇神惡煞的臉,嚇得了一團,連連道:“好漢,我可什麼都沒做……”
裴卿額頭兩跳,一臉發綠。
溫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呆呆地坐了片刻,便見郎君去而復返。
還沒來得及問他一聲到底怎麼了,郎君又彎下,連人帶被褥一道抱起來,放在了跟前的床榻上,“睡覺。”
這回溫殊總算明白了。
當初在謝府,他要是拿出這等搶床的本事,哪里還有自己什麼事。
第64章
生死面前不講究,之前那些挑三挑四的病,這一趟全都治好了,先前覺得那干草堆也能將就,但如今換到了房間,好歹有個床,自然更好。
激地看向床前的人,沖他一笑,“多謝郎君。”
瞌睡被打斷,腦子還昏沉著呢,不知道什麼時辰,月亮都睡了吧,太困,繼續閉上眼睛。
過了一陣沒察覺到靜,又掙扎著撐開一條眼,見郎君還立在床邊,疑地問他,“郎君怎麼了?”
該怎麼開口呢。
畢竟在謝府,兩人從未同過床,不知道會不會被拒絕,謝劭了一下鼻尖,委婉地提醒,“隔壁人有點多。”
要是還有點良心,就該主把自己留下來。
溫殊腦子昏昏脹脹,應了一聲,“確實多。”捂打了個哈欠,“郎君睡吧,不要說話了,我好困。”
他怎麼睡,合著他還能站在這兒睡嗎。
謝劭覺得自己今夜要是不挑明,他可能真就沒地兒睡了,雙手負于后,姿態上給自己撐起了威風,說出來的話卻沒有半點底氣,“我能一起躺下嗎?”
溫殊一愣,他費這勁兒把人丟出去,自己搶了個床來,他不就是要睡這兒嗎。
“當然可以。”不太明白他什麼意思,看了一眼床榻里面,反應過來,是不是自己占了他的位置,問道:“郎君是睡里面還是外面?”
“都行。”
溫殊心頭嘀咕,這郎君怎的出了一趟門還變客氣了,想讓自己挪一下位開口便是,何必費這半天口舌,這大晚上的,他就不困嗎。
往里挪了挪,給郎君留出了足夠的地兒。
農夫的床,還。
多半是那姑娘鋪好的,枕頭和褥子還有一皂角的清香味兒。
今兒白日日頭大,見姑娘在褥子,也借了皂角把昨日那衫洗了,再用撐桿晾起來,曬在院子里,很快便干了。黃昏時又問姑娘討了一桶水,關上房門,讓謝劭在外幫忙盯梢,把發和子都洗了一遍,用的也是姑娘的皂角,這會子抱著從姑娘屋里分出來的被褥,周清清爽爽,極為舒坦,只想睡覺。
覺到郎君已經躺在了邊,溫殊再次閉眼,“睡吧。”
終于得償所愿,把閑雜人等關在了外面,與小娘子睡在了一起,平躺在一個枕頭上,滿意地閉上了眼睛。
片刻過去,竟毫無睡意。
睜開眼睛,往旁邊瞟了一眼,小娘子側正對著他,臉挨在他的頭側,不過五指的距離,應該是睡著了,一不。
兩人親以來,好像還是頭一回同床共眠,一路上雖說抱住摟過背過,但與此時的覺完全不同。后有追兵,只顧著逃命,容不得他生出雜念。如今脖子上暫時沒懸著刀了,多余的心思一腦兒地往外冒,越想越興,簡直要思之狂。
但能怎麼辦,小娘子已經睡著了,再多的心思只能下去。
強迫自己閉眼,但眼不見心并沒有安靜。
到了晚上,山上有些涼,很快覺到了上的涼意,轉頭去找被褥。
床里側倒是還有一床農夫用過的被褥,但他不想蓋,小娘子上裹著的這一床就好的,離自己又近,且還有一淡淡的皂角香,被裹在上,看上去又又香。
上越來越涼,實在扛不住了,手去牽了牽,小娘子沒。
生平頭一回像做賊一樣,也不敢去看小娘子,慢慢地從下一點一點地拉出了一角被褥,終于搭在了自己的口。
胳膊枕在腦袋后,心口砰砰跳得更快。
皂角的清香被被子底下飄如鼻尖,愈發濃烈,除此之外,還有一被小娘子溫暈染出來的幽香。
嚨一滾,頗有了一種山雨來抵擋不住的自暴自棄,試想夜黑風高,房門閉,邊還躺著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他要不干點什麼,不就枉為男人嗎。
明兒指不定會被裴卿如何嘲笑。
管不了那麼多了,側頭過去,面朝著小娘子,輕聲喚:“溫二……”
夜中,只模糊地見到小娘子的眼睫垂下,并沒有應答。
親一下也行,怎麼著也算干了點事,但在這之前,還是打算先君子,無論聽不聽得到,圖的是個心安理得,于是又道:“現在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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