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穩步行至他們跟前。
“山匪被我的人扣住了,興許不久便會有更多賊匪來尋,江郎君也不想屆時你我都落賊手,不若你我長話短說?”
江回抬眼,眼底凝霜不化。
“長公子當真是輕敵,你如何知道我與賊寇不是一道的?”
晏書珩稀松平常地笑笑。
“猜的。”
他溫地看向年懷中的郎:“阿姒就不勞江郎君費心了,你當初既然舍得留一人,想必亦有諸多苦衷,既如此,把還給我吧。”
江回并未彈。
他了抱著郎的雙手。
晏書珩目亦深了一瞬。
對峙間,江回冷冷出聲,用那與晏書珩八分相似的嗓音。
“若我不想呢?”
晏書珩只是輕嘆,像平日和族中弟妹說話般規勸道:“江郎君雖武功高強,但分乏,既要抱著阿姒,又要拿劍,必會制。與其為難自己,落得個人與寶劍都握不住的下場,不如把還我。
“原本江郎君也是誤以為被我拋棄才會冒險前來,不是麼?我會照顧好,往后再不必你費心留意。”
他說罷徑自手,作輕緩但十分篤定地從年懷中接過阿姒。
他的阿姒。
江回聽懂了晏書珩的話外之意。
他遲遲未人,晏書珩側的暗衛將劍尖又抵近幾分。
阿姒了子。
年眼底似初冬河面才結的薄冰,因刮來一陣暖風而有所松,但很快,那冰結得更為堅厚。
江回任晏書珩把阿姒從他懷中抱走。
轉瞬間,手中和來時一樣,只余一把冷劍,但他不為所。
也好,他本就該是無之人。
.
被從一個人的懷中抱另一個人懷中的阿姒正睡得酣甜,被抱著睡雖然不如躺在平地舒坦,但格外人安心。
仿佛回到時承歡長輩膝下的時,深埋腦中的記憶被勾起。
那是一溪水潺潺的山間小院,院里似乎有許多人,在一個溫暖的懷中。
抱著的人是誰來著?
阿姒想不起來,只知道那個人的懷抱很是溫暖,那人正和旁人聊著天,他們不知在說些什麼,雖然談話聲擾人清夢,但也增添幾分熱鬧和祥和。
有種仿佛佳節時分闔家團圓、親人都圍在邊般的祥和安寧。
讓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
阿姒睡得格外的香。
只是后來抱著的人似乎換了一個,被接過去時一陣顛簸。
阿姒不悅地哼唧:“唔……”
晏書珩和江回不約而同地看過來。
晏書珩收手掌。
他宛如回到時,在族中與晏氏眾子弟一同夫子考校,他選擇劍走偏鋒的法子,但心底終究忐忑。
阿姒這聲不滿的輕哼像極了彼時夫子意味不明的一聲沉。
而他仿佛變回那個忐忑等待夫子評價好尋得祖父和族人認可的孩。
但今非昔比,他已不是那個只能等待旁人認可的,想要的,縱使旁人不給,他也會不擇手段留住。
晏書珩低下頭,稍稍靠近阿姒,無比溫地哄道:“乖,再等我一會,待此間事了,讓你好好睡一覺。”
郎像是聽到了,又像無意識般鼻尖輕嗅,末了,用臉頰蹭了蹭晏書珩前,間撒似地輕哼。
真像只黏人的貍奴。
青年目一寸寸地和下來。
隨即他旁若無人地低頭,在阿姒額上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抱著走回中,輕輕放回原。
再出來時,他吩咐護衛:“護好夫人,若出意外,唯爾等是問。”
幾名護衛見長公子竟直接把刺客妻子從人懷中奪走,沒有半分奪人之妻的疚,還毫不避諱地當著刺客的面在郎額上輕吻,甚至稱別人的妻子為自己夫人,這簡直……
雖覺刺客可惡,但他們也難免有“助紂為”之,低下頭道:“明白。”
鄭重代后,晏書珩走向負著劍的淡漠年:“江郎君,借一步說話。”
.
在數名護衛伴隨下,兩人來到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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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開外的樹下,此地勢高且灌木茂盛,便于觀察周遭形。
沒了阿姒,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江回目徹底冷了下去,提起劍,銳利的劍尖直抵晏書珩眉心。
“鏘”一聲響,護衛迅速上前劍指年,將晏書珩護在后。
晏書珩淡淡抬手:“來者是客,或許,江郎君與我殊途同歸也未可知。”
江回并未收劍:“你我若想殊途同歸,大約只有共赴黃泉一條路。”
晏書珩仍是笑,他凝著江回,仿佛要過他面下的眼睛看到更多端倪,末了,嘆道:“江郎君還有兩年及冠,若英年早逝,只怕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持劍的手收了,年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你如何得知我歲數?”
晏書珩眸平靜,自哂般笑笑:“自是猜的,不僅如此,我還猜到江郎君本名并非‘江回’,且令堂祖籍魏興。”
見年眼中有些微震驚,他心中有了數,視線投向下方幽深叢林,眉眼逐漸變得清冷:“在下有,若江郎君給了在下想聽到的回答,我便讓你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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