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將軍知道他們兄妹素來親厚,爽快一笑:“阿茵要是舍不得兄長,我便先自己回去,過些時日再來接你也可!”
祁茵征詢地看向祁君和。
兄長端方坦,無半點私。
淡淡收回視線,在兄長勸說前開口:“不必了,我子頑劣,常讓阿兄頭疼,
“再留下去……就要犯錯了。”
.
很快,祁茵便收拾停當,和周小將軍登上離去的馬車。
送別前,祁茵拉過阿姒。
塞給一支玉簪,疚道:“抱歉啊,我這人冒冒失失,平日要不是阿兄管著,指不定說出什麼得罪人的話,這玉簪就當賠罪禮。”
阿姒笑了:“阿茵多慮了,你子活潑伶俐,我很喜歡。”
“當真?我也很喜歡你!”
祁茵很高興,替阿姒別上簪子:“我這簪子可是貨真價實的玉,比你家夫君那支以石充玉來哄騙郎的簪子不知好到哪里去。”
在阿姒手心重重了:“日后若來健康,要來找我哦。”
阿姒笑著答應了。
“我會的。”
馬車山林之中。
祁君和看一眼路面上長長的車轍,目停落在院前斷了一個枝丫的桃樹上,晏書珩順著去。
祁君和扯扯角:“這斷枝是阿茵發怒時折下的,總算把這樽佛送走,再不必擔心有人毀我桃樹。”
晏書珩裝著看不到他眼中忍的愁緒,想起周小將軍牽著祁茵離去時利落灑的背影。
那是為夫妻的特權,縱是親人,也得給“名正言順”讓步。
他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拍了拍祁君和肩膀。
回到院里后,晏書珩拉過阿姒,長指輕眉心:“阿姒心不在焉,是因祁家兄妹麼?”
阿姒以為他又要笑總是想歪,赧然笑了:“在傷離別罷了。”
晏書珩點了點額際,輕嘆:“他們并非親兄妹。”
阿姒飛快地抬頭。
眼里漾著好奇的微芒。
晏書珩忍不住臉頰,輕嗤:“還說沒想歪。”
他繼續道:“子陵原是祁夫人妹妹的孤,三歲便養在祁家,但為了不讓他生分,祁家人便宣稱他是親生骨,祁家外皆深信不疑。”
阿姒接過話:“阿茵知道麼?”
晏書珩:“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但子陵自己是知道的,其實既是兩相悅,爭一爭也不是無法廝守,只是他不愿為了念失去親。”
阿姒想到周小郎君,嘆息:“可縱使當初兄妹暗生愫是因誤以為小將軍不在人世,但也是周小將軍娶祁茵在先……其實他們三人都沒錯,只是時機不合適罷了。”
晏書珩凝眸看著阿姒:“也要論先后麼。”
青年聲線低平,莫名顯得茫然,像未經七六的孩。
他問:“若阿姒是祁茵,會毫不猶豫地跟著夫婿離去麼?”
阿姒搖搖頭。
晏書珩眸微,眼底漾著淺淺的日:“不會跟他走?”
阿姒說:“不會。”
他愉悅笑了,想問為何。
阿姒已先開口:“若心里沒裝著旁人,即便對現在的夫婿未生出男之,也能像親人般相濡以沫;但若是心里已對旁人有了愫,便不能繼續留在夫婿的邊,騙他也騙自己,當然,這也是因我現下一無所有,不像祁茵需顧慮家中。”
“阿姒素來主意大。”他淺笑著,“那你會跟誰走?”
阿姒察覺他似乎是在借問祁家兄妹試探,清眸流轉:“那得看我喜歡誰,喜歡到什麼程度。”
晏書珩低下頭看。
阿姒眸中閃過一線狡黠的:“我這人啊,難伺候著呢,想把我留在邊僅靠心遠遠不夠。”
晏書珩笑了。
他握住的手:“承蒙夫人提點,我深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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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散有時,一日后,阿姒他們也要啟程。
碼頭棧橋上,祁君和正同晏書珩道別,他思忖再三,婉言道:“月臣你的私事,我無權干涉。只為摯友不得不直言,你喜歡攻心,行事亦不拘一格,以達目的為第一守則,這著實令我艷羨。但我私認為,之一事與旁的不同,容不得瑕疵亦更重過程,僅靠掠心,恐生嫌隙。”
換作旁人多話,晏書珩會置之不理,但他知道祁君和是真的擔心他,看向立在船頭的裊娜影:“子陵放心,我會注意分寸。”
“你有你的行事準則,我于上也是個門外郎,”祁君和自哂笑笑,“只是希你們能走彎路。”
他又遞上一壇酒:“這是當初我在陳老先生門下求學時,陳家人送我的‘三春寒’,郎或許也曾喝過,便贈與你們吧。”
晏書珩眼底含著淺淺的笑,接過酒:“多謝子陵。”
二人就此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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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陣陣,掠過耳邊,似有銳利的草葉飛過。
阿姒了脖子,肩頭忽而搭上一只手,青年在正要下意識甩開前出聲:“風涼,回去吧。”
他們了船艙。
阿姒指'尖在床頭百無聊賴地輕點,恰好到一凹痕,訝道:“這與上次是同一艘船?”
的確是同一艘,是晏家的私船,但晏書珩只告訴這是尋常客船,他笑問:“夫人為何這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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