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楚然的電話后，有些神游地看著車窗外。

正想著，跟楚然之間認識了二三十年，兒園就開始認識，一起打鬧，小時候一起著子游泳，楚然屁后面有一小塊心型的紅胎記，還頑皮過他子，讓他在校運會丟大臉，楚然氣地追著長跑了幾千米。

爺爺，居然出了個餿主意，讓和楚然訂婚。

從來沒有想過，跟楚然能為人、夫妻關系嗎。

楚然家境很好，而且還整天被欺負，楚爸一直拿當親閨疼，楚家人丁單薄，沒那麼復雜的豪門爭斗……

“啊——”

唐赫開著車，不知怎麼回事，突然來了一個急轉彎，一下子打斷了所有的回憶。

“干什麼，你就不能好好開車嗎？”

坐在副座，幸好系了安全帶，車輛忽然一個大急轉彎，也跟著搖晃，嚇了一跳。

唐赫隨即將車靠邊停好，他的臉不好，雙手抓著方向盤。

宋小蔓側頭朝他看一眼，立即驚訝了起來，唐赫這臉青白青白，眉宇間毫不掩飾出的焦慮和疲憊，這人就是個工作狂，一點也不知道惜。

“你哪疼了？”

忽然問了句。

唐赫似乎腦子反應都慢了半拍，一雙大手地抓著方向盤似乎是忍著什麼痛楚，聽到的聲音，慢慢地轉過頭著，他幽深的眼眸不像平時那麼冷漠，有些遲鈍、迷茫。

宋小蔓被他這麼直勾勾地看著心里別扭。

很了解他，通常唐赫這傻樣，就是他哪疼地厲害了，又不說，自己強忍。

如果是別的人，看見唐赫這秀可餐的大帥哥，這樣一副疼痛病弱的模樣，讓人十分憐，忍不住上前抱抱他，給他一個擁抱和安鼓勵。

但不會。

朝前面看去，這離學校僅有一千多米距離，打算下車走過去，“給我開門。”拉了拉車門，被唐赫鎖上了。

唐赫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無于衷。

宋小蔓皺眉，不滿地再次看向他，語氣和態度都十分惡劣，“……有病就去治，我又不是醫生。自己的都不會惜，你還能照顧好家里人嗎。”

他不說，一看就知道唐赫肯定是哪個壞病又犯了。

這麼大塊頭，壞病一茬又一茬。

“我沒有家人。”

唐赫不知道哪疼地厲害了，他眼神有幾分迷茫，嗓音低啞，一語驚人。

【我沒有家人】

“你敢說啊！”

宋小蔓立即滿腔憤怒指罵他。

爺爺都是白疼他了，這不孝子孫，竟敢說沒有家人。

“你從小錦玉食，從來不知道挨凍，也不用為生計發愁，去看看那些孤兒院的，一個個灰頭土臉，沒有爸媽……”

“孤兒、孤兒也過得比我好。”

唐赫角扯出自嘲譏笑，他似乎攢了滿腔的話語，卻不知如何表達。

嘭，宋小蔓直接一腳踹到車門，不想與他多說半句，“開門——”

這是明擺著不想與他多聊。

唐赫怔怔地看著好一會兒，似乎這一瞬間看懂了什麼，心口有一空地，說不清的失落。

就仿佛，即使他有心對敞開心扉，把心掏出來，給到面前，這人也不屑認真看一眼。

對別人的笑容滿滿，卻總是對他這麼無無義。

‘咔’一聲，唐赫面無表地將車門鎖打開。

宋小蔓臉繃也是第一時間打開了車門，拿著的小背包快速下了車，頭也沒回。

唐赫還在車，他穿著西裝外套，遮擋住了右手的袖口有些暗紅的漬。

仿佛整個人疲憊不堪的傾倒在車座位上，深深地闔上眼睛，有一份前所未有的困倦讓他不想。

他匆匆趕回來，右手臂在出門時酒店的浴室不小心劃了一道口子，有些許滲出，這點外傷，他也不放在眼里。

與周子棋合作的幾大項目加班加點的忙了大半年，都已經上了軌道，運營得非常，的困乏對他來說從來不是大問題。

他睜開眼，再去看前面已經沒有了那人的影，‘走得可真是干脆利落。’唐赫忽然地覺得自己的人生很可笑。‘這麼拼命，為了什麼。’

那發自心深深的疲倦，讓他這樣沉著強悍的人也會迷茫無措。

——為了什麼。

——難道，我就不配擁有嗎。

這輛藍的迪奧在學校圍墻外停了很久，大半天過去了，車里的男人背著車椅，一直在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