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你把你老公名字寫錯了。”
張得手心生汗,梁嘉聿寬:“不打, 我平時并不常用英文名。”
走出民政局,第一次來到這個家。
梁嘉聿握住手腕,耐心錄制的指紋。
他們在這個家里吃過很多很多頓飯,常常在飯間同他講述生活里的大小事, 后來逐漸放肆,敢把腳踩在梁嘉聿的腳背上。
再后來,他們在這個家里擁抱、親吻。
林知書把結婚證放進明的材料袋,溫熱的眼淚吧嗒吧嗒落在淺木地板上。
今晚梁嘉聿出門, 家中安靜得厲害。
林知書哭不出聲, 只覺得不該哭、不能哭,可止不住。
人生最艱難的時候是梁嘉聿陪著過來的, 大風大浪都被他擋在后, 一點苦都沒有吃。
時間走到最后,一切按照原本計劃分開, 不知道還有什麼憾的。
沒有憾了,林知書想。
有時候覺得不舍,覺得后悔,卻也頃刻警惕起來,告誡自己別沉湎在梁嘉聿的溫鄉。即使他也擁抱、親吻自己,但其實梁嘉聿從未、從未給出過任何承諾。
他可曾說過?可曾說過不愿意和離婚?可曾許諾過任何天長地久?
沒有、沒有、沒有。
林知書有時候慶幸,知道梁嘉聿給的很多,但同他擁有的相比,其實本不值一提。
保持清醒,像是昏昏睡之人自刺的一把劍,雖然疼痛難忍,但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如今還能獨立找到出路的時候,林知書尚有自救的能力。若是以后徹底依附在梁嘉聿的邊,林知書確定自己有一天也會變金瑤。
眼淚被干,林知書仔細核對袋中材料是否齊全。
打開手機查詢附近民政局離婚預約,發現果然沒那麼好約上。
林知書翻日期查看,臨近三周的只剩下四五個時間點可以約上。隨手拿來筆記本,翻到空白頁,把民政局地址和可供預約的時間點記了下來。
三周之后的預約還不算特別俏,就是不知道梁嘉聿會不會還待在南市。
林知書六月中畢業,買了八月的機票飛國。
所有事件都被標上了明確的時間節點,像是不允許反悔、不允許回頭。
林知書把材料袋和筆記本一起拿著去客廳,傾正把東西放去茶幾屜,聽見手機傳來響聲。
林知書拿起手機,是一條來自梁嘉聿的消息。
他們已很久不發消息。
梁嘉聿:吃過晚飯了嗎,小書?
他還小書,林知書眼淚差點又掉下來。
抬頭去看時間,才發現居然已經八點半。剛剛因為回憶往事掉眼淚,消磨了太多時間。
林知書:還沒,不小心忘記了。
梁嘉聿:下樓吧,我帶你出去吃飯。
林知書一怔,立馬站起子,卻靜止又發去消息:你在樓下嗎?
梁嘉聿:剛到。
林知書忽的覺得渾熱了起來,像是流通,像是起死回生。
手指飛速打字:我去換服,很快下來!
發出消息時,才發覺自己又使用嘆號。
不知為什麼,只覺得激。梁嘉聿主帶出去吃飯,像是和解。
即使年后他們依舊看起來相安無事,但是林知書知道,那是飾太平的平靜,而非真的相安無事。
此刻梁嘉聿主發出消息,像是他的和解、亦或是諒解。
梁嘉聿這樣好的人。
林知書飛速跑回臥室,換下睡。
而后穿上和牛仔,外套掛在門口,林知書邊換鞋邊套上大。
四月的夜晚已沒有冬天那樣寒冷,林知書想,烏雨墨說的沒錯,春天來了。
走出公寓大廳,梁嘉聿的車正停在一側的路邊。
不知是否這個夜晚太過多,林知書遠遠看著那輛車的時候,又想起好幾次梁嘉聿接回家。
他總是在等,就像現在這樣。
努力憋回眼淚,林知書小跑去車邊。
拉開副駕駛車門,林知書說:“晚上好,梁嘉聿。”
“晚上好,小書。”
和從前一模一樣的梁嘉聿。
林知書又想哭又想笑。
穩住緒坐進車里,聞到極淡的煙味。
“你很累嗎?”林知書問。
梁嘉聿啟車子,“剛剛開了一會長途,現在已經沒事。”
“下午是忽然有什麼重要的事嗎?”林知書又問,“我看你走的時候好像有些匆忙。”
梁嘉聿點頭。
“那現在解決了嗎?”
梁嘉聿很輕地笑了一下:“解決了。”
“那就好。”林知書也跟著笑了起來。
氣氛自在、和諧,像是回到過去。
梁嘉聿開著車子離開小區,一路朝南駛去。
林知書沒有問去哪里吃飯,不在意這個。
約莫半小時后,梁嘉聿把車停在一家四合院門口。
里有人來開門,林知書跟著梁嘉聿走進去。
小橋流水人家,用來形容此間四合院最合適不過。
夜晚亮起燈籠,高高掛在飛起的屋檐之上。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包間,服務員送來菜。一張張薄薄竹片,線穿引,菜名為筆寫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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