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霖回到璀璨天城已經后半夜，他下了車，下意識的抬頭去看，能看到主臥室還亮著燈。

程知微還沒睡嗎？

主臥室的門沒關，周霖進去，卻沒在床上看到程知微。

他愣了下，了下被子。

被子是涼的。

程知微不在。

他的臉一下子就變了，正要給王梅打電話，目卻一下子看向浴室。

那里有燈。

浴室的門被推開，周霖看到了程知微。

蜷在浴缸里，長發飄在水面上，抱著膝蓋，對于有人進來毫無反應。

那一的皮因為長久泡在水里，而浮現出冰冷的蒼白。

周霖出半個手掌試了試水溫，手便是一片冰冷。

怒氣一下子就起來了，周霖用力的把程知微拽起來，死死的盯著毫無的。

程知微的眼眸這才了，目平靜毫無波瀾的看著周霖，隨后靜靜地開。

“這麼冷的水，你是想凍死在這里嗎？”周霖著脾氣問。

程知微垂眸，噠噠的頭發在的皮上，避開周霖，把浴巾扯過來裹住自己，赤腳踩在浴室冰冷的地板上，往外走去。

周霖面無表的直接把抱起來，放到床邊，又去拿吹風給吹頭發。

程知微不反抗不拒絕，任他給打理。

聽話，周霖的語氣便和下來，把睡拿過來給，“換了服睡吧，我去給你沖藥。”

在水里泡得皮發白，定然是泡了很長時候，那麼冷的水，一定會冒。

周霖把空調的溫度調高，拉上門出去了，可等他折返回來，程知微又進了浴室，泡在了水里。

周霖只覺得額頭扯得厲害，他抿著，再次把程知微拉起來，“程知微，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程知微依舊是沉默。

周霖震怒，掐著的下把從水里拎出來，黑眸湛湛的盯著的眼睛，“說話。”

程知微被迫和他對視，可是目是渙散的，本沒看他，就是看呆呆的看著前方。

那樣的破碎。

“程知微，一切都過去了。”周霖忽然手把攬進懷里，聲音微不可察的抖。

程知微依舊如同木偶一樣，平靜得宛如死水。

周霖再次把抱回了床上，親手給換了服，又讓喝藥，再給蓋好被子。

然后自己快速洗了個澡，上了床后把程知微摟在懷里，“睡吧。”

睡了不過半個小時，周霖被懷里的靜驚醒，他開了燈，看著程知微窸窸窣窣的爬起來，然后去解服的扣子。

一慌張的覺爬上心臟，周霖將程知微拽回來的，掐著的肩膀，“程知微，夠了。”

程知微黑白分明的眸子沒有任何的緒，揮開周霖的手，終于開口說了一個字。

“臟。”

周霖手抖了抖，啞聲道“已經洗干凈了，不臟。”

“臟。”程知微還是重復著，像是被夢魘一樣掙扎起來。

周霖傾過去抱住的背，俯湊近，忽然頓住，大掌上程知微的額頭，灼人的溫度燙著掌心。

發燒了。

周霖不敢怠慢，快速穿好服，又拿了一件厚實的大把程知微裹了，立刻去了醫院。

等針打上了，程知微才稍稍安靜了點，只是臉上不正常的紅，提醒著周霖，此時多麼的虛弱。

張遠恒拿著檢報告看了會兒，就讓人準備東西進了病房。

周霖在病房門口等了半小時后左右，張遠恒才出來，他摘了手套，看著周霖，“發燒是因為耳朵里發炎。”

“耳朵里發炎？”周霖想到程知微在冷水里泡了那麼久，也許是水進了耳朵。

“準確的說是因為耳朵里的……可能是吧。”張遠恒頓了頓，語氣淡了些，“的左耳因為之前過重傷，還沒好，所以這次進了臟東西后很快引發了炎癥。”

周霖嚨滾了滾，聲音有些，“左耳傷？”

“就是之前被打得半死那次。”張遠恒的語氣有點沖，他還是選擇了說出來，“的左耳聽力開始下降，一直戴著助聽，你沒發現嗎？”

最后一句話問得諷刺。

周霖眉頭皺了皺，卻沒說話。

“這次發燒，可能會對的聽力造永久的損傷，意思就是，下半輩子也許就只有一只耳朵能用了，但很不幸的是，單耳失去聽力的人一般都會發展聾子。”

意思就是，不久的將來，程知微會變了一個徹底的聾子。

張遠恒把該說的話都說了，帶著護士走了。

周霖在外面站了很久，才進了病房。

程知微的臉上不正常的紅已經褪了下去，安安靜靜的躺著，黑發鋪在雪

白的枕頭上，襯得一張臉毫無，下格外的瘦。

……從未說過……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在安靜的病房里格外的明顯。

周霖看了眼屏幕上跳的名字，點了綠的通話鍵。

“有事？”

或許是他的聲音帶著冷意，手機那端的徐珍珍沉默了幾秒，才小心翼翼的問“阿霖，打擾到你了嗎？”

周霖垂眸看著程知微，聲音淡淡的，“沒事，怎麼了？”

“我就是想問問知微還好嗎？”

“……很好……”

徐珍珍立刻松了一口氣，語氣松快了些，“是我的疏忽，我不知道居然有人會那樣的激，給知微潑了一的狗，對不起，阿霖，真的對不起。”

可憐的道歉，和之前咄咄人讓程知微跪下懺悔的模樣截然不同。

“你知道的，珠珠死了，我實在是接不了。”徐珍珍啜泣起來，“是我太偏執了，我對不起知微。”

周霖心里驀然生出一子不耐煩來，但是他忍住了，只是語氣有些冷，“你早點休息吧，快要手了，別熬夜。”

徐珍珍的哭聲滯了滯，隨后低聲說了句“好。”

通話掛斷，病房里又恢復了安靜。

周霖忽然手想程知微的耳朵，可是只到頭發，他的手便又收了回去，眸復雜一片。

程知微睡了很長很長的一覺，夢里，拒絕了周家結婚的提議，一個人離開了渝城追求夢想，看到自己站在聚燈下，唱著自己喜歡的歌。

然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