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城頓時收攏了雙手,握拳,轉頭看著車窗白茫茫的世界,也如他的心一樣,一片荒蕪。
“南梔,你想好去哪兒了嗎?”
“想好了。”南梔點點頭。
果然,不是心來提這件事。
也許,早就有這個計劃,隻是一直還沒有辦法實施。
“告訴我是哪裏,我幫你安排好。”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安排。”南梔輕聲拒絕。
“好。”顧寒城艱難地點了點頭。
南梔沒想到,顧寒城會答應的這麽爽快,心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輕鬆,仿佛被掏空了一樣。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車陷一片寂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鳴笛的聲音,紅藍相間的燈不停的閃爍著,一不的車流開始漸漸湧。
顧寒城多想,這一場雪再繼續下下去,他們就一直堵在這個地方,或許,時間就是停止,不再前行。
前麵的車子了,應麵對的現實還是要麵對。
他也啟了車子,緩緩往前駛去。
南梔靠在椅背上,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平常,隻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今天開了將近五個小時才到顧家老宅。
顧寒城和南梔一進院子,平叔和裴允就迎了上來。
“南梔況怎麽樣?”裴允立即上前詢問。
“還沒有退燒。”顧寒城拉開車門下車,南梔也推開了車門。
看著虛弱的樣子,顧寒城一把將抱了起來,大步走進屋。
裴允跟了上去,給南梔做了一些檢查。
“裴醫生,我沒有什麽大問題,主要是這幾天太過勞累,又冒了,才看起來這麽虛弱,要不你給我吊一針吧,這樣應該好得快一些。”
“也好。”裴允點點頭。
言言立即來到媽媽邊,依偎在媽媽的懷裏。
這幾日,言言也眼可見地瘦了一圈,眼睛都是紅腫的。
小家夥還沒有從失去他爺爺的悲傷之中走出來。
昨天晚上,睡到半夜的時候還哭喊著要太爺爺,一個人下樓來到太爺爺的房間,爬到太爺爺的床上,平叔怎麽哄都哄不走。
“媽媽,你要快一點好起來。”
“嗯。”南梔點點頭。
吊了針後,南梔的燒很快退了下去,人也神許多。
晚飯的時候,比平常吃的都多。
見恢複了一些,其他人的心也跟著好了起來,但是,縈繞在屋裏的那種淡淡的憂傷還是沒有散去。
“平叔,你這會兒有時間嗎?我有些話想和你說。”南梔喊住正在拭花瓶的平叔。
“南梔小姐,有什麽話你說吧。”
南梔拿出一張卡,遞給平叔,“這是爺爺留給你的,托我轉給你。”
“老爺子給我的?”平叔抖著接過這張卡,一陣哽咽,“南梔小姐,這張卡我不能收,我在老爺子邊這些年,老爺子從來都沒有薄待過我,我怎麽還能收這張卡呢!”
“爺爺說,你跟了他這麽多年,一直盡心盡力地照顧著他,陪伴著他,這些年,很激你能在他的邊,這是他留給你的一份心意。爺爺還說,你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回去安晚年,一下天倫之樂了。”
“南梔小姐,你這是要趕我走嗎?言小爺還那麽小,我還可以繼續留下來照顧言小爺,說句逾越的話,我把南梔小姐和言小爺也當是我的親人一樣,如今,老爺子才走了沒幾天,讓我再留下一段時間吧,等過一段時間南梔小姐和言小爺的生活都穩定了,新來伺候的人也悉了,我再回去。”
“平叔,我知道你是擔憂我和言言,我們也舍不得你,你想想,你的家人,還有你的一對乖孫子,也想著和你團聚呢,我和言言你就不用擔心了,等有時間了,我會帶著言言去看你老人家的。”
“不管怎麽樣,也有顧為你撐腰了,我也放心了。”平叔最擔心的還是老爺子的產問題。畢竟二爺和大爺都不滿意,要不是顧和三爺著,指不定要怎麽為難南梔小姐。
南梔沒有告訴平叔,要帶著言言出國的事兒。
也不想平叔擔心。
“平叔,我已經聯係了你的兒子讓他來帝都接你回去,也告訴他讓他帶上家人和孩子一起過來,你陪著兩個孫子過來帝都好好的玩一玩,您也不要著急著走,我可不是要馬上趕你走呀。”南梔輕聲解釋。
“我明白,南梔小姐。”平叔一臉慈祥地點點頭。
“等他們來了,就住在這裏,不用客氣。”南梔又補充了一句。
“好,好的,謝謝南梔小姐。”平叔立即回應道。
平叔隻有一個兒子,顧寒城當初也想提攜一下,想讓平叔的兒子進顧氏集團工作,可是平叔的兒子有自己的誌向。
大學報考了師範專業,畢業後就進了西部山區工作。
後來,還在那裏認識了一個姑娘,投意合,結了婚。
現在,那個地方靠著先天的地理優勢,加上顧寒城的大力投資,發展了旅遊業,平叔都在那裏置辦了養老房。
“南梔小姐,今天趁著這個機會,我也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平叔,你想和我說什麽?”
“老爺子走得太突然了,或許,他自己也有預料,最近總和我提起幾年前的事,甚至晚上做夢都會夢到,驚醒之後,就睜著眼睛到天亮,一直覺得,愧對你,那個時候,不應該讓顧把你帶到神病院去。”
南梔的心裏一陣酸,“爺爺怎麽還想著這件事兒呢。”
“這是老爺子沒有辦法解開的心結,又不能讓時倒流,所以在看到那些視頻的時候,對他的刺激才那麽大。”
南梔的眼中一片潤,淚水又忍不住落了下來。
“南梔小姐,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記恨過老爺子,要不然在真相查明之後,你也不會還對老爺子這麽親。老爺子說過,你完全可以離開這個傷心地,就算帶走言言,他也無話可說,畢竟,你是言言的媽媽,可是,您卻選擇留下,就是不想讓他和言言分離,是你還顧念著和他的這一分祖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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