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個有野心之人,只希家人過上好日子,朝堂上的關系好似一張巨網,哪怕無意間上也擺不掉,越陷越深,蘇雪盼長在貧苦當中,看過世間冷眼怎會不知,懂得不可貪的道理。
以的出絕無可能封后,就算當上也不過是做棋子的時間更久一些,還不如封個貴妃,哪天不寵就躲清閑,只要能讓家人得到實惠,往后老死宮中也值了。
想得的人心也明,簡簡單單反而招人喜歡。
皇帝與貴妃離席,李白紫無趣,沒多久也回去休息,剩下朝臣們越發鬧得厲害,茜雪為了等蘇供奉一直留到后半夜,實在撐不住才往沉香殿走,有心去瞧對方,可惜此不比宮中,翰林學子們住在一,不能貿貿然跑過去。
邊上的杏琳察覺公主緒不對,工部侍郎修楓明明也在宴會,殿下連好奇地瞧一眼都沒有,不覺又擔心之前尋思的事,等伺候完對方睡,躺到枕邊琢磨,突然聽見紅門吱呀呀一響,秋終于回來。
坐起來,看對方月下鬼鬼祟祟的影子,又好氣又想笑,“好妹妹,你是來當差,還是專門來會郎的啊!”
那位也打個激靈,曉得今晚回來太遲,但與杏琳自小一長大,關系極其親昵,凡事撒個也就了,拉住對方胳膊,“妹妹不懂事,不得姐姐多擔待。”
“你還不懂事,我看懂太多。”手指了指秋額頭,笑道:“公主脾氣好才不問,你也別太過,鬧出來別人看著沒規矩。”
秋趕點頭,兩人鉆進一床被中,杏琳想起今日公主問的話,也好奇對方真不介意矅竺份,問:“兒,你那位人倒是好,不過——”
秋明白,如今瞞也瞞不住,翻個打哈欠,“兩人若是長久還在乎那麼多事啊,我可不想找個素不相識之人,再有名分又如何?”
杏琳將臉埋被子里,嘆口氣,“你這點和咱們公主還像,駙馬那麼好還不不愿的吶。”
秋困得快睡著,猛一聽這話,噗嗤笑出來,“好姐姐,你一向聰明,怎麼這點都看不明白,我還以為你是裝糊涂呢,咱們公主心上難道不是有人嘛,從小就有。”
對方頓了下,猜出其中意思,可不愿意相信,仍舊閉上眼當不知道,“別講,咱們公主心里可誰都沒。”
另一個眼里生出水霧,懶得再說。
九龍湖北邊的宜春閣,矅竺也正往屋走,繞過竹簾,突然發現里面還亮著燈,他的腳步頓了頓,躬走進,瞧見蘇供奉偎在床榻邊,垂眸不知看的是什麼,又仔細瞅了眼,原來是自己前幾日送出去的云錦手帕。
小太監何等聰明,雖然對方沒開口,心里也如明鏡般,悄聲道:“大人還不睡,再拖下去可就天亮了。”
蘇澤蘭看他滿臉喜,將帕子放到枕邊,繞有興致地問:“你去哪里了,今夜可盡興。”
矅竺臉一紅,對著聰明人何必說胡話,直言不諱,“小人與秋姐姐就在花塢那里轉了轉,沒做別的。”
這孩子還真坦誠,蘇澤蘭笑了笑,“出去玩是可以,不過下次記得要辦好事,今日若是別人闖進海棠湯,冒犯了公主,可不好收拾。”
“奴記得,以后再不敢。”連忙認錯,又看對方還沒有歇息的意思,似乎心里有事,試探地問:“供奉今晚上一切順利嗎?”
蘇澤蘭往后靠了靠,提起來就心煩意,半閉著眼睛,“你猜——”
矅竺立刻嬉笑開,“大人要做的事自然能,奴看那位歐公子不是對手。”
奉承話說來就來,蘇澤蘭不得不贊嘆哥哥的樞院就是會調/教人,抿問:“你能知道多,說出來聽聽。”
對方不吱聲,半晌回:“奴不敢。”
“恕你無罪,我不過無聊,想聽聽。”
矅竺尋思一會兒,俯下,“奴也說不好,其實奴就是個擺設,本不該懂這麼多,但既然供奉讓說,那就胡言語幾句,錯了全當沒聽到吧。”
他又走進幾步,附耳:“依奴猜,如今朝堂只有崔侍郎的案子讓大人煩心,雖然他老人家以命相搏,到底胳膊不過大,想撼尚書省實在不易,可如果左仆邊的人出了岔子,那便百發百中,所以那夜供奉才讓小人傳云錦帕子到歐公子手中,至于里面的東西,奴并不清楚,但那帕子本是公主送來,奴再斗膽猜一下,莫非這位公子有想非非之心,剛好讓咱們拿來用用。”
蘇澤蘭蹙眉,一字一句都不差,但他的籌算豈是一個小太監能看出來,恐怕還是段殊竹在自己的底,倒也無妨,這件事兩人坐在同條船上。
“你聰明啊——”抬頭盯著對方眼睛,緩緩道:“再過幾年,我這里也放不下你了。”
矅竺嚇得發抖,撲通聲跪下,“大人何出此言,小人愿意一輩子伺候供奉,寸步不離。”
蘇澤蘭笑出聲,復躺回去,擺手,“起來吧,心意我領了,人人都喜歡聰明人,我也不例外,但有一點,你如何猜到我曉得歐雨霖對公主有非分之想?單單憑一個帕子——怕是不夠。”
明著問矅竺,實則是探段殊竹虛實,好奇這位親哥哥如何明察秋毫,半點線索都得到。
小太監站起,臉上也浮出笑容,“大人,奴講個故事吧,小時在宮里當差,有一日上面的公公拿來盤花糕,說要賞給打掃最勤快之人,當時大家都卯足了勁,準備大干一場,誰知打開食盒一看,原來是幾塊苦瓜糕,頓時眾人都沒了興致,但奴不一樣,喜歡吃,滿屋子還有一個人也吃,別人都瞧不出來,只有我們兩個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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