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念珠一滾,幾顆竟正好滾到了他落腳。
千鈞一髮之際,哈穀木腳底打,整個人往邊上一傾,謝遠琮順勢折過他手腕,扭轉刀鋒。穩不住收不回力的哈穀木就這麼瞪大著眼撞在了自己的刀上。
刀卡咽,頓時流如注,瞬間閉氣。
“苓苓!”謝遠琮將他甩去一邊,忙奔去紀初苓面前將人扶起,見無恙才鬆了氣。
這時帳簾被掀起,神醫竟往裡面探了頭。謝遠琮順著往外一看,外頭的守兵不知被他用什麼東西全給放倒了。
怪不得裡頭如此靜都沒人進來。
神醫見裡頭這七八糟的,嘖了兩聲道:“月黑風高,殺人放火啊!”
火勢大漲,謝遠琮不再多言,橫抱起紀初苓便沖了出來。外頭韃羅軍營已然一團。
但看樣子不全是因這火之故。謝遠琮凝神細聽,空中傳來萬馬踏蹄之聲。
神醫搖頭道:“大夏軍竟這麼快就追來了。小娘子你可別跟他們說是老夫帶你出來玩的。會損老夫威信。”
謝遠琮見神醫轉了往裡跑,忙喊道:“神醫!”
“不用管老夫,老夫忙著呢。”話落人就不見影了。
紀初苓摟著謝遠琮問:“大夏軍來了?”
“嗯。”謝遠琮抱了人,選定方嚮往營外奔去。哈穀木已死,韃羅軍就是一團散沙,大夏軍攻之輕而易舉。眼下要的是帶阿苓離開這裡。
大夏軍夜襲,軍帳起火,韃羅軍需哈穀木請示,找來找去卻發現六王子死在帳,火都將人燒了大半了。
韃羅軍營哀嚎徹天。
而謝遠琮已帶著紀初苓遠遠離開了。韃羅軍營裡的火被遠遠丟在後,大夏軍的兵馬也正遠遠地從另一方沖。這一幕與即亮的天相連,天際線冷地分割下來,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在離他們遠去。
日稀薄過雲層,微末地傾灑下來,把天地都融在了一起。
“遠琮。”
聽見紀初苓喊,謝遠琮這才停下了腳步。他想好好看看,可一低頭對上那面目可憎的韃羅人臉,剎那間想說的話湧起的緒全被扼死在口,差點悶不上氣來。
“苓苓,能不能先把你這張面皮給去了?”他無力道。
“啊,等等啊。”紀初苓說著低頭往袖子了著什麼,出來後就往手裡倒,然後就上了臉。完想提袖子一,可這韃羅人的服髒髒的,有些嫌棄,索把腦袋往他前拱了拱,大致抹了個乾淨。
“神醫說這樣就行了。”
再抬頭時,已經變回了原本的模樣,著俏皮的笑。
“這才是我娘子,我娘子怎樣都好看。”謝遠琮這才滿意,不吝誇了句,說著忍不住要低頭吻下。
紀初苓一掌推到了他臉上。
“哎呀,髒呢。”
“……”
“不是,我說我髒。”易容去掉了,臉上覺還黏黏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啥樣了。
“為夫又不嫌。”
“不過你也髒,我嫌棄的。”
“……”
謝遠琮鋪了滿腹的稿子全胎死腹中,再說不出來了。
所幸不遠便有一條小溪,謝遠琮抱了人過去放下,看紀初苓在那弄,便也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就是這天這水還有些刺骨。
都收拾完了,終是迫不及待將人在草地上一深一淺地吻著。
以前在京城的時候,便是離開幾個時辰都想不夠,這回分離了這麼久,謝遠琮早已思若狂。
的眼的的氣息的音容,每日只在夢中得見,眼下卻真真實實的在他眼前,在他懷裡。他如何再克制。
正當意迷之時,紀初苓卻突然了一下,然後撐著雙手一把將他給推開了。
謝遠琮的旖旎心思被生生回來,不著頭腦,又是怎麼了?
紀初苓推了他坐起,雙手抱著肚子,惱得瞪他道:“你力氣好大,怎麼整個人都往我上啊,壞他怎麼辦。”
謝遠琮覺得自己被韃羅關了這麼久,突然聽不懂人話了。
“什麼?”他也沒使多大力啊……不對,這不是重點。
壞誰?
謝遠琮視線緩緩移到了肚子上,腦袋發暈,突然間有種天旋地轉的覺。
紀初苓看著他那傻兮兮的模樣便想笑,然後就真繃不住笑了起來:“他啊,我們的寶寶呀。遠琮,我有啦!”
“……”
謝遠琮扶住了腦袋。他是不是做夢了,還沒醒呢?其實苓苓還在京,哈穀木也還沒死對不對?
紀初苓挪著坐了過去,把他的手拿了下來,眨著亮晶晶的眸子看他。
“遠琮,你走的那回忘吃藥了對不對?”
紀初苓的手溫,提醒他不是在做夢。謝遠琮呼吸陡然一滯。
想起來了,真的沒用。
因為苓苓跟他鬧氣,好些天都沒讓,又吃不上,他又忙,自然也就給忘了。
所以,真有了?
謝遠琮低頭盯著肚子看,看著看著突然臉凝重起來,抱著又不知道手該往哪放,整個人都膽戰心驚的:“苓苓你剛剛有摔到嗎?疼不疼,有沒有怎麼樣?還是有嚇到了?不舒服就說啊。對了,你懷著孕竟還從京跑到西境,闖進韃羅軍營?”
最後一句太吵了,紀初苓默默捂了下耳朵。
嘀咕道:“沒我你還指不定什麼時候呢。”
說著又笑了起來。孩子才是遠琮的貴人呢。
其實也是個迷糊娘親,沒神醫在,孩子指不定還怎麼了呢。那可要自責一輩子了。
“孩子沒事,神醫說他很好。我辛苦懷著他,你還要兇我?”
謝遠琮立馬就乖乖噤聲了。
頭一回當爹,可把謝遠琮給張壞了,這一陣過去了才後知後覺湧出欣喜,摟上了人又抱又親,笑道:“我要有閨了!”
紀初苓道:“誰說就是閨了。”
“我知道的,自然會是閨。”
“你上一回還說閨兒子都喜歡呢。你騙我。”
得,高興過頭,又說錯話了。不過謝遠琮看著紀初苓肚子,一想到要從裡頭蹦出個跟他搶苓苓的鬧騰小子,心裡就有幾分彆扭。
正彆扭著,又突然意識到一個極其嚴重的事。
苓苓懷孕了,那就是說他這一年都沒法再這樣這樣那樣那樣了?
他上一回抱還是上一年呢!這道晴天霹靂打下來,謝遠琮徹底蔫了。
紀初苓不知道他正在哀歎他接下來的食草生活,反將子往他懷裡又蹭了蹭,執了他手環到了自己腰上,額頭抵著他下,看著逐漸亮起來的天地,還有粼粼的水,悄聲道:“遠琮,沒有下次好不好?”
謝遠琮被拉回思緒,目一,手也些微摟了些。
“嗯,再也不上戰場了。”
此次帶的這一些人,個個都很能幹,相信此戰之後都能獨當一面。他能放心了,也用不著他了。
這是最後一次,他不再讓苓苓擔心。
其實他離了一個時辰都覺得不了,要是再追來一次,他也再承不住了。
“孩兒你可聽見了,你爹可得說話算話啊。”紀初苓滿意地肚子。
“我還有一句話要說。”
“嗯?”
“苓苓,我你。”
(正文完)
衛朽一個人單槍匹馬強大了幾千萬年,也孤單了幾千萬年,他不懂怎麼去愛一個人,卻為蘇宛秋,用生命締造了一個太平盛世,用骨血為她加冕了荊棘皇冠。蘇宛秋卻覺得,她嫁的,不是什麼神主衛朽,而是一杯毒藥。她為愛成狂,血洗靈淵,最後卻恍然醒悟,原來衛朽,竟然是這世界上,最深愛她的人……但那年貪歡一刻,終是哀樂兩忘。
蘇明嫵本該嫁進東宮,和青梅竹馬的太子舉案齊眉,然而花轎交錯,她被擡進了同日成婚的雍涼王府中。 恨了符欒半輩子,住在王府偏院瓦房,死前才知策劃錯嫁的人是她的心頭硃砂白月光。 一朝重生,蘇明嫵重生在了洞房翌日。好巧不巧,她正以死相逼,要喝避子湯藥... 天子幼弟符欒,十四歲前往涼州封地,十六歲親自出徵北羌,次年得勝被流箭射穿左眼。這樣心狠的大人物,大家心照不宣,蘇明嫵這朵嬌花落入他的手裏,怕是要被磋磨成玩物不止。 尤其是這個美嬌娥,心裏還掛念着她的小情郎,哪有男人能忍得? 雍涼王聞此傳言,似笑非笑點了點頭,好巧,他深以爲然。 婚後滿月歸寧那日,經過樓閣轉角。 “嬌嬌,與母親講,王爺他到底待你如何?可曾欺負你?” 符欒停下腳步,右邊長眸慵懶地掃過去,他的小嬌妻雙頰酡紅,如塊溫香軟玉,正細聲細氣寬慰道:“母親,我是他的人,他幹嘛欺負我呀...” 她是他的人,所以後來,符欒牽着她一起走上至高無上的位置。
傅羨好出生名門望族,十一歲那年被作爲人質送到皇后身邊,成了皇后的貼身女官。 自那以後,她的一言一行受衆人矚目,腳下的每一步如履薄冰,一朝行差踏錯受累的不僅僅是她,而是整個傅家。 按傅家和皇后的約定,十八歲一到,她就可以出宮。 傅羨好日復一日地數着日子,十八歲那年,她告別了臥病在榻的皇后,收拾行囊離開這座困住她多年的牢籠。 才踏出皇后宮門,就遇見迎面而來的太子殿下,蕭瑾承。 朝臣口中光風霽月的他指節微擡,命人卸下她的行囊,將她帶去了東宮,拘在偏殿之中。 他捏着傅羨好下頜的指腹慢條斯理地摩挲着,眼眸中閃過淺薄的笑意,說出口的話卻讓她渾身一顫,頃刻之間便墜入萬丈深淵。 “孤準你走了嗎?” - 傅羨好深夜敲開宮門的那日起, 蕭瑾承就不打算放她離開。 - 踏上蕭瑾承這條船伊始, 傅羨好就沒想過自己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