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事，就是看你收拾。”虞人蹭了下鼻子。

應如許看了一眼，懶得穿，既然不說，他才懶得問。

合上行李箱，拉上拉鏈：“行了，我走了，你記得給元寶加水添糧，別讓它吃死魚。”

“說得好像元寶是你養。”本來就是照顧，這些事當然知道。

應如許腦袋，走了。

他這一走兩個星期，回來那天，虞人站在廢棄的漁船上眺，看到他的船到了，立刻招手。

應如許跳了貨船，隔著墨鏡看了看：“以前我出遠門也沒見你這麼殷勤來接我啊。”

“得你，我帶元寶散步，想起你今天到，順便來接你。”虞人臉不紅心不跳，“你有沒有給我帶禮？”

應如許挑眉，左看右看：“那元寶呢？”

“跑了，跟小黑玩兒去了。”

應如許：“呵。”

晚上他們一起吃飯，虞人吃幾口就看應如許一眼，應如許被看得吃不下，狠狠瞪：“吃飯就好好吃飯，干嘛老看我？”

“就是想問你，這次上岸，有沒有遇到什麼人？”虞人斟酌著問。

應如許哼笑：“我遇到的人多了，你想問哪個？”

“是網約車司機盧師傅，還是藥材市場334檔口老板曾壯乾？又或者是我中午吃粿條遇到的人稱‘粿條西施’的老板娘？再或者是我住的酒店的前臺小姐？客房的服務生？走廊的保潔阿姨？送我去碼頭的出租車司機老李？你要問哪個？”

“……”

虞人忍不住在桌下踢了他一腳，“你報菜名兒呢？”

應如許嘖了一聲：“想問程斯以就直說，你我之間，還需要拐彎抹角？”

  虞人咂咂：“那當初是我非要離開人家的，現在還打聽人家，顯得我又當又立，我不得稍微含蓄下呀？”

應如許早就看出那言又止的心思了，也有替打聽著。

“說是一直在黎掌管海外部，沒回滬城，沒什麼事——要是有事，程家人肯定比你更著急。”

也是。虞人說：“他沒事就好。”

他還好好地當著他的程二爺就好。

他現在應該還沒有忘了，但是沒關系，過不了兩年，他就會淡忘。

就像之前那樣，重新找一個朋友，為未婚妻，這次他一定不會再遇到像許枝梨那樣的人，也不會再遇到一個宋詞。

他回到正軌，過著原本屬于他程二爺的一生，而也會在這里，直到終老，他們都不會再見面。

應如許抬了抬下：“快吃，吃完去試試我給你買的幾套服，不合適或者不喜歡，就送給別人。”

應如許每次去岸上，都會給帶些用的穿的，虞人吃完飯就去房間試。

應如許則負責掃尾工作，將沒吃完的菜都清盤，然后收拾到洗碗池清洗。

沒過多久，虞人就穿著一件米白的仿皮草外套出來問：“應如許，這件也是你買給我的？”

應如許頭也沒抬，在洗碗布上了洗潔，漫不經心：“不然呢？天上掉下來的？”

“不是啊，這個牌子很貴

的，你哪兒來的錢啊？”

以前程斯以給買過這個牌子的服，問過一次，價格是普通人一年的工資，應如許現在應該買不起吧？

應如許頓了一下，然后擰開水龍頭沖洗碗筷的泡沫：“我在路邊買的。是大牌嗎？那應該是仿的人家吧。”

“仿牌子就算了，原材料都仿啊？”這件服的料子很好，厚實但不笨重，版型也合材，做到了兼顧保暖和觀。

看著是大牌手工制才有的工藝。

應如許扭頭，白了一眼：“是不是傻？新聞上早就說了，這些所謂的大牌，其實都有代工廠，正牌和冒牌，大概率都是同一個工廠出來的，只是掛上了名牌，就要賣出好幾十倍的價格。”

“真的？”虞人倒沒關注過這方面。

應如許了紙巾手：“知道你怕冷，所以給你買了幾套厚的服，不喜歡你就送人，或者給元寶當窩，反正便宜。”

虞人瞪他：“敗家子！”

當然都很喜歡，將服都收拾回家。

應如許雙手叉腰，心復雜嘆了口氣。

他對撒謊了。

他這次上岸，其實不只是打聽了程斯以，還跟程斯以見了一面。

怎麼說呢……程斯以現在的狀態，實在不能用“好”來形容。

饒是如此，程斯以還是念著虞人，托他把服帶給虞人，說虞人自從流產后特別怕冷，去年四五月他們在海島，都要開著壁爐取暖才睡得著。

還拜托他要調養虞人的，流產兩次，又心力瘁了一年，氣

兩虛，很不健康了。

除此之外，還告訴他一件事，說宋詞經過治療，神狀態好多了，在他仔細詢問下，說出了會在拖地水里下東西，導致虞人倒流產，其實是小唯有意引導的。

當然，他已經讓小唯付出代價。

這件事，程斯以讓他決定要不要告訴虞人？

應如許覺得還是先不說了吧，免得又勾起虞人的傷心事。

……

冬至過了，年就近了。

而且今年的春節來得比較早，一月中旬就是了。

小島原本不過春節，都是虞人和應如許來了之后才有這個習俗，現在也是大掃除，張燈結彩，做一頓盛的年夜飯，犒勞辛苦一年的自己。

大家正歡歡喜喜地慶祝著，海邊突然拉起警報，漁民跑過來說：“有一艘路過的貨船翻了！應該是浪太大，水手又沒把握好方向。”

這種事在海上不算罕見，虞人立刻放下張的“福”字：“帶上人，跟我走！”

他們作很快，貨船翻了沒多久他們就兵分多路救援，虞人撈上來一個船夫，問他們船上有多人？

船夫說有八個人，虞人扭頭問：“布魯！撈上來幾個？”

“七個！還差一個！好像是個的！”

虞人迅速掃視海面，很快看到遠有一個在海水里掙扎的影：“在那邊！”

指揮漁船靠過去，幾個漁民將人拉了起來，人已經嗆水昏迷，虞人迅速蹲下給做心臟復蘇，眼睛掃過的臉，不由得愣住。

怎麼是小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