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掛了電話，程夫人就忙不迭地追問：“怎麼樣？”

“我不敢問太多，就這麼聽起來的話，聽不出什麼。”程父捶了一下膝蓋，肅然道，“晚點吃早餐，看京宴和阿征有沒有查出什麼？”

沒過多久，程京宴和林與，以及程迢迢、周征四個人就都到主樓用早餐。

直到母親著急，程京宴沒等他們問，自己說了：“姐夫在黎有人脈，找到二哥在黎的莊園了，也聯絡到莊園里的傭人，他們說虞人被限制在家里出不去。”

程夫人先是一怔：“周征在黎還有人脈？”再又是一愣，“你的意思是，斯以把虞人了？虞人還不是自愿跟他在一起的？”

周征一向寡言語，被質疑了也只是道：“以前的朋友。”

能用一夜時間，就找到莊園的位置，以及籠絡到一個敢出賣主家的傭人，可見他這個朋友也不是普通人，更可見能認識這樣的人，還讓這樣的人為他做事，周征也不僅僅只是個保鏢而已。

程夫人對周征不是心甘愿的接納，只是沒辦法只好忍了，現在倒是有幾分刮目相看。

程迢迢挽了一下周征的手臂，道：“您總覺得是虞人勾引斯以，其實是斯以強行把虞人留在邊——阿征還問到，斯以提到‘喬嶠’，是斯以不知從哪兒抱來的嬰，說是他跟虞人的兒，但據傭人觀察，虞人并不承認，也不愿意親近那個孩子。”

林與聽了半晌，覺有些微妙：“虞人沒了的那個孩子，我記得也是兒吧？二哥這是找了一個‘替代品’？”

這……

一時間眾人心各異，但都是不太好的。

林與很有“當替”的經驗，半笑不笑道：“我要是沒猜錯，喬嶠這個名字，原本應該也是屬于他們那個沒了的兒的。”

程迢迢輕輕點頭，也覺得是。

程夫人不能理解：“他這是什麼意思？”

林與攪了攪小米粥，不愧是藝生，大腦里天馬行空：“養孩子，辦婚禮，二哥這是在……圓夢？”

程京宴眸一閃：“如果這是圓夢，那他現在還在夢里，哪天夢碎了，比如虞人不了他的控制逃走了，他可能就會……”

后面的話，他沒有說完，但在場眾人，都不約而同聯想同一個結果。

一個最讓人不能接的結果。

……

滬城那邊烏云籠罩，黎這邊也連著下了好幾天的雨，空氣變得漉漉，氣溫也跟著降低。

現在已經九月，連綿不斷的雨水拉著秋季的腳步臨近，虞人怕冷，讓人燒了壁爐，在客廳沙發窩著，像這個莊園里的第二只貓。

聽到樓上傳來腳步聲，立刻將手里的紙條團，丟進壁爐里。

程斯以走下樓，只能看到如同星子的火一閃即滅。

虞人彎著腰跟地毯上的元寶玩兒，程斯以手里拿了一件白的鉤

針鏤空披肩，披在的上。

“元寶最近總是跑出去叼東西回來，好像是到小貓的青春期了。”

虞人眸子閃了一下，沒反駁，順著他的話說：“可不是，總是在外面滾，又是下雨天，好幾次上都是臟兮兮的。”

“貓普遍都怕水，它特別，非但不怕，還那麼喜歡跑出去玩。”程斯以坐下，虞人扭頭：“那怎麼辦？找了籠子把它關起來？”

程斯以看著，火照著虞人的側臉暖融融，眼睛也黑白分明，毫無雜質。

他道：“它總跑出去把自己弄得臟兮兮再在家里滾來滾去，對喬嶠也不好，嬰兒的免疫力本來就弱，何況喬嶠還是早產兒。”

虞人不厭其煩地糾正：“我給起了一個名字，蘇，更喜歡蘇這個名字。”

而程斯以也一次又一次無視：“但元寶本來就不那麼相信人類，如果把它關起來，它可能會應激，還是別這樣了吧。”

既然是怕傷到蘇，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蘇還給父母。”

“蘇的父母就是我們。”程斯以將拽到自己上，“暫時把嬰兒房搬到三樓吧，元寶不會跑到三樓，再請個寵教養師來矯正元寶的習慣。”

虞人功轉移了他對元寶的懷疑，態度變得隨意：“隨便你。”

程斯以挲著細的臉：“你的也不太好，別總抱著元寶親，容易染細菌。”

他彎腰，“換個選擇，親——元寶的爸爸，怎麼樣？”

虞人反應了一下才知道他是在說自己，好氣又好笑：“你不稚……唔。”

后面的話，都被他的吞沒了。

本來就在房間，從沙發轉到床上也很方便。

壁爐里的炭火燒完時，臥室里的浪花般一高過一的熱意也才消減下去。

虞人眼角潤殷紅，余韻還沒有消退，口起伏起伏著，程斯以吻著的臉頰，脖子和口，暫時沒有退出去。

虞人沒有推開他，觀察他這會兒心好點還不錯，就試著抬手抱住他的脖子。

難得這麼主，程斯以又回去吻的，抿了一下，低聲開口：“程斯以，我那天在屜里看到幾瓶藥，是你的嗎？好像都吃完了。”

程斯以臉上原本繾綣的神，似乎在一瞬間淡了很多，但嗓音還是溫和的：“那些不用管。”

但虞人又說了一句后，他的臉就眼可見地冷了下來。

“我怕你忙，忘記補充新的進去，那天就讓傭人幫我去買，我放回原位了，你要吃的時候……也方便。”

后面的話越說聲音越低，因為虞人也是第一次見到，程斯以用這樣的神看，冷漠，陌生，深晦，不由得喊，“程斯以……”

“阿虞。”程斯以淡淡地喊一聲，虞人屏住呼吸，眼睫閃爍：“……我在。”

“我沒有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