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的時間約在了六月底,遇辭考試曲目已經全部練習完畢,這幾天便清閑了些。
立夏那日,天朗氣清,便起了個大早,跟著秦姨一同去趕早市,采購立夏的一些飲食用需。
蘇陵的立夏有三樣傳統,“嚐三鮮”、“立夏茶”和“烏米飯”。
二十四節氣,在蘇陵永遠有著該有的儀式。
秦姨基本不去超市賣場采購,清晨的“小小姐”河邊,沿著石板路擺了好些菜攤,頭發花白的老爺爺老,坐在小馬紮上賣。
楊柳低垂,背後是靜靜流淌的小河,石板路年代久遠,隙間有些凹凸不平,車鈴聲與鼎沸的人聲混雜一片。
市井又滿是煙火氣。
秦姨挎著小籃子在前,時不時彎下腰來挑選蔬菜,就跟在後,聽聽蔬菜的行價,或是逗逗沿路顛顛跑過的小黃狗。
買完烏米飯所需的糯米,秦姨回頭看了眼蹲在地上小狗的遇辭,笑著喊了聲:“小辭,走咯!”
立刻應聲站起來,笑嘻嘻地回了聲:“來啦!”
朝初升,二人原路返回。
沿途別家院牆已有應季的花攀過牆頭,綻放了出來,遇辭從牆角拔了幾狗尾草,在低頭編小兔子。
秦姨偏頭看了一眼,而後不自覺地彎了彎,道了句:“今年的夏至,還好你回來了,不然啊,老太太又得一人吃飯了。”
遇辭聞言,手裏的作頓了一下,才緩緩看過來,問道:“小——小叔今天不回來嗎?”
傅則奕有段時間沒回裕園住了,大抵是真的太忙,來回跑有些麻煩。
秦姨點了點頭,“嗯,公司裏的事兒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棘手,早間老太太給他打電話,說是不出空回來。”
遇辭頓了一下,低低應了聲:“哦。”
隨後看了眼手裏剛編到一半的小兔子,深吸了口氣,同其餘剩下的狗尾草一同塞進了上挎著的小布包裏。
*
中午,陪著老太太吃了午飯,遇辭就回了南園,托著下坐在住月閣的小窗前,看著對岸發呆。
躊躇片刻,緩緩收回視線看向放在手邊窗臺上的手機,抿著頓了頓,還是將手機拿了過來。
發個節日祝福,應該不算過分吧?
又不是誠心想打擾他。
在心裏給自己的行為找好合理的理由後,瞬間覺理所當然多了,點開微信,思忖了片刻,在輸框裏飛速輸了句“立夏安康”過去。
看起來像是群發的祝福信息。
於是咬著頓了頓,又補了句——【今天家裏喝了立夏茶,你也記得喝哦!】
發完後,盯著聊天框看了會兒。
這段時間知道他忙,基本都不會找他。
對話框裏沉寂了許久,也沒新消息傳進來,長長歎了口氣,放下手機又拖著下看了會兒對麵的攬月樓。
無所事事,便打算睡個午覺。
換了服,爬上床,剛進睡眠狀態,放在床頭支架上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因為隔了墊,這一聲很輕,但還是被遇辭捕捉到了,瞬間睜開眼睛,爬起來把手機撈了過來。
傅則奕:【好。】
愣了一下,急忙解開鎖屏,剛在輸框了輸了新的話,就忽然停了下來。
以對他的了解,隻要給他回了信息,無論他多忙,都一定會空回。
神懨懨地吸了口氣,還是將輸框裏的字一一刪除了。
還是不要打擾他的好。
而後又是一番自我安,就又倒在了床上,像個蟲似地扭了扭,哼唧了幾聲就繼續睡覺去了。
*
晚上,小廚房的晚餐準備的盛了些,遇辭在正廳等老太太過來用飯,但就遲遲不見老人家的影。
一猜就知道,估計還在屋裏看畫本子呢。
這老太太除了禮佛養花,最大的好就是看各種畫本子,跟個小姑娘似的。
珅伯在一旁也往門口瞧了瞧,說了聲:“我去。”
遇辭歎了聲,站了起來,回:“我去吧。”
剛從正廳出去,就見老太太在秦姨的陪同下往這邊來了。
皺了皺鼻子,剛打算開口“訓訓”這個不聽話的老小孩兒,就忽然間老太太後的秦姨停下了步子,一臉驚詫,看向正門的方向,道了聲:“則奕?你怎麽回來了?”
遇辭倏地一愣,到了邊的話生生頓住,也循聲看過去。
夜幕低垂,門前火紅的燈籠照亮漆木的大門,傅則奕一商務裝扮,從正門前的臺階上走下來。
門前的夾竹桃開了花,灼灼綻了一整麵牆。
他闊步走過來,先是了老太太一聲:“。”
而後緩緩轉眸看向遇辭。
遇辭還沉浸在驚訝中沒回過神來,愣愣地看著他。
珅伯見狀急忙開口道:“快進屋快進屋,我讓家丁再多備份碗筷,哎喲,這可真給了我們好一通驚喜!”
老太太也頓了頓,瞧了傅則奕一眼,又瞧了遇辭一眼,不經意彎了彎,走過來,“今日立夏,既然回來了,那就剛好一起吃個團圓飯。”
說完,又問了聲:“今晚走嗎?”
傅則奕低聲回:“不走。”
老太太笑著點了點頭,又看了遇辭一眼,“這丫頭是傻了?前幾日黏著我問則奕什麽時候回來,這會兒人真回來了,連話都不知道說了?”
遇辭愣了一下,急忙將視線從傅則奕上挪開,微微紅了臉,“我——我哪有。”
老太太彎笑了聲,先同秦姨進了正廳,珅伯也去小廚房招呼著添碗筷,正院就剩遇辭和傅則奕二人。
傅則奕低眸看了眼麵前還垂著眼睫,努著的人,彎了彎,“立夏茶我還沒喝。”
遇辭愣了一下,抬首看過去,“我不是——”
而後想了想,立夏茶哪是隨時隨地想喝就能喝到的,下午提醒他記得喝,也就是沒話找話。
“那——那待會兒我給你泡。”
他彎著眉眼,低聲答:“好。”
月華靜謐如水,悄然落下,也跟著笑了起來,“吃飯吧。”
他點頭應:“好。”
薄少離婚一時爽,追妻火葬場。從此走上了深扒薄太太馬甲的艱難追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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