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繁華而喧囂，像是整個鹿港的心跳，一刻不停地運轉著。

在巨大的航站樓，百上千的旅客來來往往，行李箱的滾聲、廣播的播報聲、人們的談聲織在一起，形了一首獨特的響曲。

這邊，各種搬運設備的轟鳴聲不絕于耳。

高禹川獨自一人在角落里忙碌，而這里，是他無數次路過，也從來不會多看一眼的貨區。

高禹川的影顯得尤為孤獨，仿佛與周圍的世界格格不。

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只是機械地重復著搬運的作，仿佛與外界隔絕。

自從上次領班朝著高禹川發火，大家對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就多了幾分關注。

好幾次有人想過去跟他隨口搭話，他都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只是低頭干活，不發一言。

如此一來，大家對他的好奇就更甚了。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一邊手上搬運著，一邊不時對著高禹川投來好奇的目。

“那個人怎麼總是一個人？也不跟大家說話。”

“是啊，覺他好孤僻啊，不知道是什麼來頭。”

“畢竟是個新來的，還沒適應這里的環境呢。”

“這哪是不適應的樣子，干活兒比我們這些老油條都麻利。”

“麻利是麻利，我看他肯定不會用巧勁，回家肯定渾疼，搞不好還會扭傷……”

“他到底什麼份啊？他每天都獨來獨往，既不與人談，也不參與任何休息和閑聊，我們問他什麼他都不說，到現在名字都不知道。瞧他那氣場，覺不是一般人。”

不知是誰說上這麼一句，像是瞬間點醒了周圍的人一樣。

“你也這麼覺得？我也總在琢磨，他是不是什麼有份的人啊？”

“有份？難不是什麼富家子弟驗生活？還是失意的富二代？”

“別搞笑了，哪個富家子弟和富二代能干這活兒？那些貴的人可吃不了一點兒苦……”

大家一邊工作，一邊猜測著高禹川的世，為單調而無趣的工作增添了幾分八卦意味。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領班突然急匆匆地沖了過來，他的臉上帶著一張。

“大家都停一下，停一下！”領班大聲喊道，聲音里著一不容置疑的威嚴。

大家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領班。

“等下有高層領導要過來視察，大家都給我打起神來，好好干！”領班說著，目不自覺地掃向了高禹川。

“你！”領班拿食指指了指高禹川。

高禹川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眉頭微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抬起頭，與領班的目匯在一起。

“那個……尤其是你，”領班一副警告表看著高禹川：“你給我注意點，別給我惹麻煩。要是再給我擅自離崗，我直接告到領導那去，讓你卷鋪蓋走人！”

高禹川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了領班一眼，然后繼續低頭干活。

領班見他的發難對高禹

川本毫無作用，一時間有些不爽。

可礙于領導馬上就要來了，他也不好說什麼，只好惡狠狠地瞪了高禹川一眼，轉去準備迎接檢查的事了。

見領班離開，周圍的議論聲再次響起。

“看來領班是盯上他了，還特意叮囑。”

“這是領班小心眼兒吧，他就是上次離崗了一下，萬一別人是去廁所呢？”

“不知道……反正突然有高層領導過來檢查，肯定沒好事兒！大家都給我皮，好好干，別到時候既要挨罵又要扣錢的。”

“行行行，干活了，希那人不要給我們添麻煩。”

“……”

那些議論聲時不時會落到高禹川耳朵里，他聽得斷斷續續，卻也毫沒有放在心里。

他回頭看了眼待搬運的那些貨，心中卻已經有了一些預。

不論是作為高機長，還是高總，貨運區都是他連余都不可能落過來的地方，更別說過來檢查了。

讓大家都如臨大敵的高層領導，想必本就是沖著他來的。

高禹川擰了擰眉，他知道，那些要來檢查的人，大概率是那些要為難他的人。他必須保持警惕，不出任何差錯。

*****

————

過了一會兒，原本忙碌的機場貨區突然變得異常安靜，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滯了。

剛剛還氣勢洶洶來警告過高禹川的領班，此刻急匆匆地跑到高禹川面前，雙眼瞪得溜圓，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他站在高禹川面前，仰頭看著高禹川那張俊臉，一瞬不移地盯著，仿佛要看穿他，把他的五分開合攏反復研究。

越是看，領班的表就越是怪異，他像是看怪一樣，看著面前的高禹川。

他不禮貌的視線，讓高禹川下意識擰了擰眉。

領班張了張，卻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封住了嚨，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高禹川正搬著貨要往前走，領班卻毫無眼地擋在面前，讓他把那沉重的貨拿也不是，放也不是，白白浪費了不力氣。

手中的工作被迫停下，高禹川抬起頭看向領班，眉頭鎖，不耐地說道：“你有事嗎？往旁邊站站，別影響我工作。”

領班面更為怪異，幾次張又言又止。

見高禹川手里搬著沉重的貨，領班也顧不得其他了，他趕手，幫高禹川把手上的貨給卸下來：“你先別搬，我有點事要問你。”

領班突然的反應，讓周圍的工友們都有些意外，大家要麼放下貨，要麼找了個支點把貨架著，都回過頭來看戲。

高禹川手上卸了力，不滿地抬頭看著領班：“什麼事？你不是讓我別影響工作？”

“我問你個事兒。”領班表就糾結，似乎是在尋找合適的措辭。

不知是不是終于下定了決心，領班終于開口，聲音帶著一抖：“你……你知道嗎，剛……剛才來視察的領導，他……他長得跟你一模一樣！”

“……”高禹川面微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