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面一句,也可以用來評判我的父王,這下面一句,便是我南詔百姓寫照。”令羽著他的佩劍,像是回憶起什麼,神變得溫。
“我時,父王連年在外征戰,我是跟著幾個舅舅后長大的。他們教我習武,帶我上山打獵,下河捉魚。那幾年,是我人生最快樂的回憶。”令羽說著,拔出他側佩劍,那劍寒四,一看便是一柄寶劍,“這把劍,是幾個舅舅出征前送給我的,我最小的舅舅還說,待他回來,便帶我去突厥尋一匹汗寶馬。到時候,我便是南詔國最英武的兒郎。”
蕭璃閉上眼睛,想,已經知道了后面的故事。
“可是,我的三個舅舅,再沒回來。”令羽負手,看著天空,聲音淡淡,“因著父王的獨斷專行,剛愎自用,昆州一役,高氏一門三兄弟,盡數陣亡。那時我小舅舅才十六歲,尚未娶親。大舅母懷六甲,因忽聞噩耗,心神俱碎,于生產時崩而亡……一尸兩命。”
令羽回過來,“這就是昆州一役中,南詔將門高氏的結局。至于這一戰的另一方如何,阿璃,你應該比我清楚。”說到這兒,令羽笑了,笑容中帶著無盡的自嘲,眼中也出了悲意,“阿璃,你與我相,從來回避南詔大周舊事,是否是因為你知道,你我二人之間,實是隔著國仇家恨的。若說破這些,便再做不朋友了。”
其實他一直知道,蕭璃的母族,就是劍南林氏。
“令羽,你可會因那些舊事而在心中恨我?”蕭璃沒有回答令羽的問題,反而問道。
“怎麼可能?”令羽驚訝,“那些舊事與你何干,我又怎麼會因此恨你?”
“那我又為什麼會因舊事而疏遠于你?”蕭璃說:“令絕云,你這是看不起我。”
“這……”令羽失笑。
“國之征戰,是非對錯本無法說清。林氏高氏各為其主,是立場不同。若易地而,未必會是那樣的結局。”蕭璃的手指輕敲面前的石桌,抬眸,直視著令羽說到。
“于國而言,確實無對錯,可連年征戰使□□離子散,家破人亡,終究還是戰爭之過,君主之過。”令羽喃喃。
“所以,這就是你自請為質的原因?”蕭璃沉,“你心中怨恨你父王,不愿見他,又自覺愧對高氏。來大周為質,一可逃避南詔種種,二可止息兵戈,一舉兩得。令羽,你并非想要游歷天下,你只是不愿回南詔!”
被驟然道破心思,將自己心中那些連自己都未曾面對的心思開曬在之下,讓令羽覺得有些難堪。
半晌,令羽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應道:“是!”
他只是不愿回南詔。
“阿璃,我知你視我為至好友,才會違背立場將南詔之事告知。令羽激涕零。”令羽深深地看著面前蹙眉著他的,說:“可我有心結未解,今日之事,我會當作不知。”說完,令羽轉,上馬,離開。
“令絕云!”看見令羽就那樣頭也不回地離開,蕭璃怒極,大喊。
當日,有長安城守軍見到長樂公主蕭璃和南詔質子于城外茶亭說話,雖不知都說了什麼,卻知道兩人不歡而散。
過幾日,蕭璃與令羽鬧掰了的傳聞四起,傳的有模有樣。
*
“按照下打探到的,公主殿下確實會時不時地去大護國寺,只是時間不定,有時間隔大半年,有時又只是間隔幾日,并無規律可言。”林選征回稟。
“所以說,那日遇見公主殿下確實是巧合咯?”袁孟聽完,說:“將軍,你是不是想多了,你可以祭拜老將軍,人家公主也可以去祭拜先皇啊!”
真的是他想多了嗎?霍畢思索著林選征的回報,回憶著當日的種種。
可為什麼他心中還是覺得有哪里不是那麼對勁兒?
而這時,下人的稟告打斷了他的思索:
“將軍,長樂公主來訪!”
“你說什麼?”霍畢猛地回神,問。
“長樂公主,來訪,此刻就在府門外,將軍。”
作者有話說:
蕭璃:斷章狗又來給你講故事啦!
*
所以,到底哪里不對勁兒呢?
*
蕭璃又為什麼一定要令羽回南詔呢?真的是腦嗎?
第23章
蕭璃被仆從引著,走到了霍府花園中的涼亭里。霍畢就走在亭中,燃著的炭火盆上放著一個鑄鐵的茶壺,壺中茶水已經煮沸了,可是霍畢也沒,就任那水沸騰著。
蕭璃了上的披風,看著這四風的涼亭,還有那小小的炭火盆,說:“霍將軍,你不嫌這里冷嗎?”
“公主今日為何來訪?”霍畢抬頭,看向蕭璃,探究地問道。
蕭璃卻不答,環顧了一周,說:“你家倒好似沒有變過,我記得原來這花園……”
霍畢現在一聽蕭璃說‘我記得’,‘原來’這樣的話就覺得腦門疼,不知又會翻出他兒時什麼事拿出來說,于是他趕出言打斷,對旁邊候著的侍從說:“再取來一個炭火盆,要大的,還有,取掛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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