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覺一晃到了黃昏,臨走前,蘇明嫵在廂房里挑了幾盒人參鹿茸,讓綠螢拿回王府記得寄給符箐瑤。
“折風,你和大憨送我們回去,我有事要同你商量。”
“好,夫人,我去喊他。”
...
黃昏,涼州的冬天晚上特別冷,行人越走越,馬車行的卻不敢太快,怕撞上偶爾竄出的小活。
車夫低聲暗自嘀咕,“這怎麼,走著有前面來人,后面沒人跟上來呢...”
葉折風不斷向后和蘇明嫵說話,車夫話沒說出聲,被他得艱難地舉起手里的鞭子趕馬。
倒是大塊頭的大憨沒見過生人,膽小地坐在邊側,乖乖捧著地瓜啃吃。
“夫人,為何您現在依舊讓我書信,我可以直接來王府尋您稟報。”反正他知曉了的份。
“不用,寫信很方便。”
蘇明嫵心道,若是折風知道有人等著把他變作太監,怕是要嚇死,估計是今日連送都不肯送了。
“嗯,全憑夫人的想法。對了,您說有事要跟我說,是什麼吩咐?”
葉折風雖然很想見蘇明嫵,但他明白有些人是不可的,所以他只要能為辦事就很開心,不敢也不會有多余的念頭。
“也不是吩咐。”
蘇明嫵忖度頃,斟酌開口:“折風,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去做你想做的事?”
葉折風聞言,很坦白地說,“我做的就是最想做的,夫人想賺花銷,我可以給夫人幫手,賺好多銀子。”
“不是...你,你就沒有自己追逐的東西麼?”
“夫人追逐的,就是折風追逐的。”
蘇明嫵當然不信,依舊想勸他,“譬如家人,好友,或者你喜歡的姑娘?”
“...”
葉折風這次果然有點猶豫,但他的聲音很低,埋頭也看不出臉紅,“我,我有,可是這樣就,就很好了。”
蘇明嫵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我沒說什麼。”
“...”
蘇明嫵不曉得自己是給了他多大的恩惠,讓他死心塌地地留在邊,朝綠螢眨了眨眼,接過丫鬟手里遞來的賣契。
“這是你的契,你想走隨時可以,我會給你足夠的盤纏和支持。”
“夫人!”
葉折風心里咯噔,猛地轉過抬頭。
他方才就有不祥的預,雙眼一紅,“夫人,您這是又要趕我走了嗎?”
“我不是——”
“夫人,哪里有錯請您告訴我,我以后做事會更勤快,更好,您不要趕我走,我求求您了!我沒有家了,小宅就是我的家。”
葉折風覺得,他再也遇不到對他這麼好的人,救過他兩次,還讓人教他讀書習字。
不管夫人當初幫他的理由多麼機巧,那是,是獨屬于他的緣分,他珍藏起來的最快樂的。
他不會走的,賴著也是不會走的。
綠螢見狀,扯起蘇明嫵的袖子,搖了搖頭,輕聲湊在耳朵邊,“王妃,今日太晚了,奴婢晚點再去勸勸他,可要是真不想走,您就留著唄,奴婢看他過得開心的,不是被強迫呀。”
“嗯...”
蘇明嫵盯著年又是哭哭啼啼,不忍心傷了他的心,講將話說開:“折風,我不是趕你走,是怕耽誤你。當然你實在要留下那就留下吧,以后,我不提這事了。”
“謝,謝謝夫人。”
葉折風終于穩下緒,繼續和車夫并排朝前坐,雙眼關注路邊的景況。
車夫復暗自嘀咕:“不對啊,現在怎麼連前面都不來人了,人再也不是這麼個法,不管了,反正快到。”
再穿過眼前這條街,他們就能到王府的后門,蘇明嫵掀開車簾,遠遠地能看到王府青牌樓頂部的那面火紅蟒紋旌旗。
快到了呀,天還未夜,不知王爺回來了沒。
百無聊賴,剛想將窗綢放下,就在當時,遠方大道的盡頭傳來踢踏馬蹄聲,背后也是,烈馬嘶鳴不絕于耳,漸起的飛揚塵土令人看不清前后來者。
然他們的方向十分一致,竟是全朝著他們的馬車!
蘇明嫵原本期翼這些人或許是路過,可當看到漸近的騎馬人是蒙面時,立時慌不已,和同樣頭腦忽然空白的綠螢抱在一起,兩個子均是戰栗發抖。
這不在山里,那些不,不會是匪徒吧,難道,是刺客?!
“折風,我們快,快走!”
說時遲那時快,不等蘇明嫵吩咐,有經驗的老車夫和葉折風已分別拎著一條韁繩,急忙將馬車調轉過頭,這顯然是來不及,他們本是在被兩勢力包抄夾擊!
而此時的路上,除了他們,全無別人!
車夫頂不住,哭著臉直打哆嗦,葉折風眉頭鎖,手上攥住韁繩。
他雙臂展開擋在車簾前,看著愈走愈近的莽漢,瞥見他們后的大刀,咬著后槽牙向后,
“夫人,我們,我們被包圍了,你,你呆在里面千萬不要出來!”
第94章 肩而過
黃昏時分, 落日尚未完全西下,白天還算鬧街的寬道,此刻卻詭異地前后都空無路人。
不過是幾息之間, 蒙面的騎馬壯漢們已然將王府的馬車團團包圍, 車夫實在害怕, 竟慌忙往里躲進了車廂, 葉折風來都來不及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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