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許多要求，諸如不能很破舊，要過手干凈，位置不能太鬧也不能太靜，所以最后超出了點估計。

大概是確實有錢，蘇明嫵不太在意這個，“沒事，馬車下次再買，綠螢，你要記得馬車本就比有些地方的宅子還貴。”

“是，奴婢知道了。”

綠螢不好意思地忸怩道：“王妃，眼下地契上是奴婢的手印，您何時買斷奴婢的契啊，奴婢心里不踏實，睡都睡不好。”

買斷了契，那麼仆從就徹底從屬于主人，也就沒有財歸屬的區別。

“嗯，不急的。”

蘇明嫵笑著敷衍，本來這宅子就是給綠螢以后親備下的私產，但是現在說，小丫鬟又要與鬧，太忠心有時候好像也事兒的。

“綠螢，明日我們要去給新宅子買些下人，你聽我說，到時候李泰慶帶著咱們選人，然后你就...”

...

***

在武威府生活過兩三年或者有點門路的，都曉得在西北側的義川河邊，有條窄街義川街，雖然名字很尋常，但街上的生意做得卻是偏門。

臨河的狹窄石板路，站著的俱是捆住手腳的奴隸，有家里窮自愿的，也有主家的家生子轉手換錢的。

明面上，這些行當不同于牙婆，是在府衙備過案的正經買賣，做足了手續，但是里到底如何易，有沒有拐騙，誰也說不清。

“王妃，奴才真是想不明白，您，您怎麼會曉得這種地方？”

大清早，李泰慶坐在車轅前頭不不愿地趕馬車，滿臉難，“府里就是要給小矮腳買個馬夫，怎的還要您親自挑選，那種腌臜地方，真的不是您能呆的...”

今日天剛蒙蒙亮，李泰慶就被蘇明嫵喊出來，說是要去義川街，給的玩寵小馬買個馬奴，這事他的確要做，倒也沒啥。

可沒想到，王妃的意思是，也要跟著來。

李泰慶拗不過王妃，于是從上車開始就這樣嘮叨，希能打消蘇明嫵的念頭。

“李管家，沒事的，都帶那麼多侍衛了。”

“哎，可那地方，污了王妃的眼吶！”

蘇明嫵明白李泰慶心思多怕出事，其實此行不是貪玩，而是的其他份需要新買些能信任的仆從。

若是由王府的人幫買，那開鋪子做生意的事就會被符欒發現，但若是不借王府的手，和綠螢兩個弱子，還真的不敢隨意過來。

這幾日在王府，躺床上思來想去，只能用這個類似暗渡陳倉的辦法。

說話間，他們已是到了目的地義川街道，蘇明嫵戴著帷帽，靴踩住車轅，由綠螢扶著踏上了石板路。

剛落地，一難聞刺鼻的氣味就馬上傳了過來。

李泰慶早有準備地把香囊遞給蘇明嫵，囑咐了聲：“王妃，您捂好，等會就站在老奴后，若是滿意就扯扯老奴的袍子。”

“嗯。”

“你們三個，從頭到腳都給遮擋住王妃，閑雜人看都不準多看一眼，連聲音都不許聽，這是王爺走之前說的，明白了沒。”

蘇明嫵：“...”也不必如此夸張吧...

李泰慶眼見來都來了，沒法子改變，終于不再繃著臉，笑道，“王妃，您別以為奴才說瞎話，這真是王爺的吩咐，不然奴才怎的不讓您來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呢。”

蘇明嫵聞言，心下不嘆了口氣，所以啊，更不敢讓符欒知道要做買賣，往后拋頭面見外人的機會海了去，他那樣的壞脾氣，怎麼可能同意嘛！

主仆六人領頭為李泰慶，簇擁著中央的蘇明嫵，不快不慢地沿著街道看沿途販賣的奴隸。

義川街是條單邊的臨河街道，每五尺一個賣仆人的攤位，半日就得換一批，當然，誰有錢也可以包下整天。

今日，雨天剛過，來買仆從的人很。

剛開始，因為都在府里落過案，大多是家里太窮了自發過來賣，抱著塊標了價錢的木牌，所以上雖然殘破，但也干干凈凈。

越往前走，蘇明嫵就看出不妥了，攤位前后疊放著兩個人，李泰慶嫌貴稍微聊多會兒，商販就會將后面的人拖出來，說這個更劃算。

商販看不到蘇明嫵，就笑呵呵地稱呼李泰慶為老板，“老板，您看這貨，只要給他吃飽了飯，牛都打不過，而且人還蠢，絕對不敢有壞心眼！”

李泰慶看過去，此人塊頭大，大概是天生癡傻被騙來的，暈乎乎地坐在那呆呆的很可憐，見到有人看他，就傻乎乎的笑。

李泰慶雖則看不上，還是按例問道：“這個，會養矮腳馬麼？”

商販都不知道矮腳馬是什麼馬，干脆道：“會啊，那肯定會！”

“多銀子。”

“這個那麼壯，老板要是有誠心，十兩就行。”

李泰慶原本就是隨口問問，走之前冷笑道：“一個傻子，你賣我十兩，我看你當我們是傻子。”

他都不消等蘇明嫵拉袍子，想來王妃也不需要這樣的馬奴。

“誒，你等等，三兩，一兩也行啊！”

走離了兩個攤位，蘇明嫵回頭看了眼，詢問道：“李泰慶，這里，價錢都是隨便開的？”

“是，這里就是漫天開價，但是賣價要商稅，跟走商差不多，百分取四。”

“哦...”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問過幾個，蘇明嫵都沒扯李泰慶的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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