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日, 突然想不明白，自己還該不該喝。

外面的議論，清晰地過不厚的虛石墻壁傳到耳中，真是好笑，現在，竟然連那麼卑賤份的人，都能看出端倪了麼。

所有人都以為喜歡清靜，所以選了最偏僻的右側，只有明白，不是喜歡，而是人蔽的地方，王爺更能離開方便。

符欒是個怎樣的人呢。

他十四歲孤離開京華，涼州的兵營連帶老弱病殘加起來，不過一萬人數。

皇上想折磨死唯一的弟弟，卻也不會愿意將國土拱手讓給外族，于是將兵力囤積藏于山野，以備不時之需。

接下來的兩年間，誰都不知道區區年是如何混跡于兵營間，如何策反武潭山里的后備軍，又是如何帶著東拼西湊的四萬人，站在天下第一雄關城樓，歃祭旗，立志出征北羌，不勝不還。

他是那麼高高在上，也是在得勝那時，他于軍馬蹄下，救了殘破的命。

現在都記得，他坐在馬背說過的話。

【從現在開始，本王需要一個肋，你愿不愿意。】

他那般威風，又長得那般好看，怎麼會不愿意呢。

可是，沒有人知道，肋是這樣當的。

符欒得勝回朝，乃至他及冠前的那四年，他所有的敵人都同樣視為眼中釘中刺，無數次的刺殺和挾持，沒有一晚敢真正閉眼，害怕醒不來，更害怕醒來是殘缺不全的軀。

符欒沒有任何牽絆，所以便制造了作為送給外人的把柄，來分散他們的注意，度過最危險的、年前羽翼不及滿的四年。

其實，那些年當得也算開心，畢竟沒有別的子，還能再得到他偶爾的垂憐。

王爺如今已經強大到不再需要，那麼只需等，等到能服侍。或許他也會看在這些年的分上，稍微地對假以辭。

說穿了，不介意他有幾分心意，因為很清楚，他不會為任何人心。

所以，哪怕對只有一分，同樣是全心全意。

可現在都變了，符欒眼里分明是有蘇明嫵的，這簡直讓嫉妒狂，無法抑，甚至忍不住用出些明顯拙劣不堪的手段。

憑什麼呢，明明是陪了他最艱難的那幾年，蘇明嫵為何能后來居上，輕易竊取辛苦栽培的果實。

不，絕不允許。

林芷清慢慢挪到床沿，站起走近桌邊拿起藥碗，堅定的、狼吞虎咽地喝完。

蘇明嫵有的是那副能取悅王爺的，一樣可以做到。

一定可以。

***

王府車隊，因著林芷清的子虛弱需要靜養，統共在驛站多休息了四日。

大夫正好有，蘇明嫵也就順道喚過來瞧看。

診脈后如料想得沒有大礙，果然，喝了三天暖粥和包子，加上有綠螢灌了熱湯瓶小心捂著，胃脘很快就舒服了。

“綠螢，我馬上要讀完整本了！”

蘇明嫵自知于學問上天資普通，不比蘇蒔廷能過目不忘，那麼多時日的勤勉，也就剛剛讀完，暫且能做到簡單的分辨常用藥材。

綠螢正坐在座椅上整理裳，李管家說了午后得馬上趕路。

很配合地說了句好聽的話夸蘇明嫵，然后道：“王妃，您為何這麼辛苦，難道要學做大夫嗎？”

蘇明嫵想了想，綠螢與的關系，這事是遲早是瞞不住的，既然離開了京華，說破也沒關系。

勾了勾小指頭，“綠螢，你過來，我告訴你一個。”

綠螢湊上前豎起耳朵，“嗯，王妃說呀。”

“盛安街的藥鋪，就是我開的。”

“啊？”

“噓！”

綠螢被提醒了，立馬捂住自己的，“奴婢曉得了，王妃，保證不與旁人說起。”

“嗯，而且，我還準備做水道船運的生意。”

綠螢恍然大悟，小聲，“哦，難怪王妃要與陸家當家通信，奴婢還以為您是擔心銀霜碳翻水里呢...”

“哈哈。”

綠螢在那撓頭，“王妃啊，您把這麼重要的事告訴奴婢，要不然，要不然，您就買斷了奴婢的契吧。”

綠螢不是家生子，所以算是普通良籍，若是買斷，以后生的孩子便很難再翻，甚至不能科仕。

蘇明嫵的小腦袋，“綠螢，不要傻了，我以后會給你好好找個人家嫁的，為何要一直做丫鬟呢。”

“奴婢不想嫁人。”

以前想著要孝順母親和照顧弟弟，現在還想陪在王妃邊，話說回來，“王妃，您怎麼那麼有錢啊？”

“對呀，我有好多錢，可以給綠螢準備厚厚的嫁妝。”

綠螢紅著臉，別扭道：“就說不要嫁咯，守著王妃多好，等王妃再生個小世子小郡主，奴婢就可以守著他們了。”

說到孩子，蘇明嫵很輕易地想起了符欒，臉上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復過來。

罷了，回到最初的念頭，還是想要個孩子的，那就，把服侍符欒當作為生孩子的不得已好了。

再嫁個人，暫時不敢想，怕符欒撕碎...

綠螢整理完行囊，利落的抱起箱子，“哦對了，王妃，奴婢下去給您帶沐浴水桶來，今日等上了馬車，再往前就是益州，沒那麼多驛站停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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