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辰這些年能在大理寺站穩腳跟,靠的絕不是衛國公府的權勢。
“隻在京中貴婦人中傳播,然而在明麵上卻沒有一消息傳出來。”
按理說這種自然是名聲越大越好,那些人卻如此小心,明顯有問題。
招搖撞騙倒是小事,如果此人利用這些世家大族的婦人打探消息,隻怕會惹出不禍端。
宋瑾辰回憶著上次太子與他談論的事。
太子與文宣王在私下裏明爭暗鬥,互有輸贏,然而這幾年卻有另一勢力冒頭。
今年,太子私下裏的行總是收到阻撓,他們本來懷疑,是自己人出了問題,隻是現在來看,事實並非如此。
戚灼不是普通的深閨婦人,知道明白這件事能做多手腳。
“那如此說來,還要多謝祖母送來的消息。”
見戚灼不再生氣,宋瑾辰才放下心,轉書信一封,讓溪風親自由太子。
“不必擔心,隻要有了頭緒,查清一切不過是時間關係。”
既然要查,就要有個引子。
戚灼不再抗拒此事,提議道:“既如此,不如我與祖母一同前去,也好引蛇出。”
“不可!”
宋瑾辰絕不會同意戚灼涉險,“他們若隻是想打探消息,祖母與趙氏去即可,你是公主,萬一他們狗急跳牆想要更多,難免不會下手。”
“此事,你隻當做不知,這種事,隻能在私下裏探查,哪怕幕後真兇浮出水麵,恐怕都不會公布。”
後宅婦人最重子嗣,此事還不知道會牽扯多人。
宋瑾辰攬著戚灼,將的一縷發掖到耳後。
多事之秋,戚灼又懷著孕,宋瑾辰不能冒險。
“別擔心,相信我。”
冬日裏寒風肆,宋瑾辰卻是依舊打馬前行。
長街馬蹄聲陣陣,隻見一麵容清俊的男子上穿著灰大氅,細雪灑落滿,卻無一人在意。
“駕——”
行至衛國公府前,宋瑾辰迅速下馬,朝著瀾庭院跑去。
“世子——”
宋瑾辰疾步走進室,先換了服在碳爐前烤暖了子才靠近戚灼。
“怎麽樣了?”
戚灼拿著帕子為他輕輕拭額頭上的晶瑩,宋瑾辰輕著氣,握住戚灼的手朗聲道:“查到了,軍現在已經派兵前去捉拿。”
“軍”?
戚灼有些訝然,竟然已經到了軍捉人的地步,看來牽扯進去的人,恐怕份不小。
宋瑾辰不論什麽事都不會瞞著戚灼,如實答道:“此事,與廢王戚仁有關。”
“廢王!”
戚灼作一頓,難言震驚之。
廢王幾乎是現在不能提的事,他和父皇一母同胞,卻落得兄弟相殘的下場。
“這已經是十八年前的事了,怎麽會是他?”
宋瑾辰也十分疑,他和太子順著妖僧這條線往深追蹤,竟然查到了當年的事。
“這件事不是咱們能手的,一查出端倪,我與太子便上報了父皇。”
就算現在隻剩下一些不足為懼的蝦兵蟹將,可一旦和當年的奪嫡之事牽扯上,再弱的勢力都不能輕敵。
此事查了兩個月,他本來以為,在怎麽樣也不過是哪個未長的小皇子在為以後奪嫡做打算,誰知卻越查越讓人心驚,藏匿了十八年,若不是祖母一己之私暴,還不知道這些人會藏到什麽時候。
眼下已經接近年節,宋瑾辰這些時日忙得腳不沾地,戚灼臨近生產,偏偏前些日子那些人還在作妖,如今真相漸,父皇把事都攬了過去,對他而言也是好事。
“此事事關重大,父皇不會將它放在明麵上,我也得了空閑,終於能安心陪著你。”
戚灼聞言輕笑一聲,平宋瑾辰皺的眉頭,安道:“不要擔心,太醫不是說了嗎?我很好,不會有事的。”
這些日子,就算宋瑾辰再忙,夜裏都會趕回來睡在邊,不論再忙,都會分出心神仔細詢問太醫和青荀幾人的況,不論再忙,都會在需要他的時候出現。
猶記得,尚未嫁給宋瑾辰時,隻想著找個聽話的男人生完孩子就把他拋在一邊,可現在,卻是與當時所想背道而馳。
可戚灼卻十分喜歡如今的日子,若是外界能再些事端就好了,可這皇朝,哪有平靜的時候。
勤政殿大門閉,殿僅建寧帝一人。
他坐在龍椅之上,看著那些人吐出來的東西。
戚仁是他親手殺的,唯一的子嗣也讓他一杯毒酒送走,決不會有錯,那麽這些人,就隻能是往日追隨他的部下。
他沒想到,他這個不忠不孝的弟弟,事到如今還有這麽多人追隨。
建寧帝輕聲扣了扣桌麵,一背著長刀的黑人迅速出現在大殿中央低頭跪著。
“可查出來了?”
天龍衛指揮使簡短回應道:“寒山寺一事,所有人皆已落網,不過臣查到這批人有向外界傳遞過消息,應該還有同黨。”
同黨,建寧帝自然知道有同黨,那些落網人所說並不可信,他宮裏的宸妃,不就是一枚棋子嗎。
他著龍椅,不明白明明戚仁已經死,這些人卻還是做了諸多圖謀。
就算是為了報仇,也該將鋒刃揮向他,可這宸妃,卻從未向他手。
“牢中人供出來的主子是誰?”
天龍衛指揮使答道:“是廢王戚仁當年的暗衛首領,這些年集結了不廢王私底下裏的勢力。”
“一個暗衛首領,做不了這麽主,此人不過是個棄子,盯宸妃,注意宮中的人的一舉一。”
既然戚仁的勢力還殘存著,那這宸妃,就一定是他的人。
“皇上,宸妃娘娘求見——”
建寧帝聞言眼中閃過一鋒芒,天龍衛指揮使瞬間消失在原地。
“妃快進來——”
宸妃推開門進去,瞧見建寧帝溫和的目一笑,親手端著羹湯進去。
“臣妾是看皇上這幾天眉宇之間總是彌漫著憂思,因此特意讓人燉了一盅補湯,皇上定要多補一補。”
宸妃坐在建寧帝邊,裝作不經意間問道:“皇上這是怎麽了,妾看在眼裏真是心疼,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隻能盡力陪伴著皇上。”
建寧帝聞言接過羹湯,神未變十分自然道:“你費心了,也沒有什麽事,隻不過永寧臨近生產,朕擔心罷了。”
宸妃聞言有些不開心,撒道:“皇上對公主真是好,公主不在宮中,皇上還日日擔憂著,可臣妾就在皇上邊,也沒見皇上有多想念臣妾。”
跟著進來服侍的魏忠賢低著頭,聽見這話眼中有幾分不屑,見皇上不想理會,隻得打著圓場,“娘娘說笑了,公主不常進宮,因此皇上才總是念著,可您日日陪在皇上邊,這才是皇上顯而易見的想念啊!”
“真的?”
建寧帝點點頭,不再言語,繼續喝著羹湯。
宸妃沒有看出來異樣,今日主子突然傳來消息,讓打探打探皇上對的心意是否作假,這怎麽可能!是人,還分辨不出一個男人的真心假意嗎!
桌上的奏折淩的堆在一起,見角落裏“寒山寺”幾個字,宸妃仿佛好奇一般問道:“寒山寺?臣妾聽著好生悉?這可是出了事?”
建寧帝彷佛這才看見打開的奏折,輕輕合上解釋道:“不過是些招搖撞騙的小事罷了。”
宸妃溫一笑,像是毫不放在心上。
著急回去傳遞消息,找了個由頭離開。
待人走後,建寧帝冷聲吩咐道:“跟上——”
他倒要看看,這人是如何在宮中傳遞消息的。
窗外迅速掠過幾個影,繼而匿於宮牆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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