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靜秋垂下眼瞼,“我只是擔心兒子不想看見我們,怕他想不開而已。沒有要攔著你進去的意思。”
“是嗎?”陸振東仍舊盯著,三分信三分不信。
——
進急救室前,林宜被帶到一個房間,穿上了無菌服,戴上了無菌帽和無菌手套。
急救室里很冷,就連燈都跟雪一樣潔白。
陸淮安就躺在那雪白的燈里,上半不著一,上滿了管子,臉上有褐的污漬,已經分不清是跡還是消毒水的。
旁邊的醫用托盤里,赫然放著一短釘。釘子上面全是,似乎還散發著糜爛的腥氣。
醫生正在全力搶救,林宜一只腳踏進去的時候,就聽到有人驚呼“病人心跳沒了!”
隨后,那機上傳來“滴——”的刺耳聲音。
“準備電擊!”
“家屬來了沒有?”
“來了。”有人推了林宜一把。
林宜往前走了兩步,看著那電擊儀往陸淮安的膛上摁去。
難以言喻的聲音,看見陸淮安像一沒有生命的木偶,被彈起來,瘦弱的軀抖的不像話,又狠狠的往下墜落。
“滴——”
儀上的心跳線,直直的一條。
林宜還愣著,完全被這一幕嚇到了,有些不知所措,連同手腳都發麻發涼。
這時候,年輕的醫生轉頭問“怎麼這麼年輕?你是病人母親?”
林宜搖頭,“我不是。”
“那你是病人的?”
“朋友。”林宜出這兩個字。
想,和陸淮安,還勉強能算得上是朋友吧?
醫生皺了皺眉,“把手過來。”
林宜訥訥照做。
醫生握住的手腕,將拽過去一些,把的手放在了陸淮安的手上。
冰涼的讓林宜下意識的想把手回來,卻聽醫生說“跟他說話!不停的跟他說話!心臟停跳四分鐘以是黃金搶救期,過了這個時間,就再也救不回來了!”
說完,醫生便繼續回頭去弄電擊。
林宜覺自己的手臂麻了幾秒,看著毫無生氣的陸淮安的臉,腦子里浮現的是兒團團的小臉。
陸淮安不能死!陸淮安絕對不能死!
林宜地握住陸淮安的手,微微俯下子,對著陸淮安開始說話——
“陸淮安,我是林宜。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我不管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我只告訴你,你不準死!”
“陸淮安!你給我醒過來,聽到沒有?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林宜從來沒有覺得,四分鐘是如此漫長,可又覺得四分鐘是如此短暫。
不管怎麼說,醫生也都在拼全力的搶救,可陸淮安始終沒有靜,而心跳儀上的“滴”聲,也一直沒有停過。
“唉……”
不知道是誰嘆了一口氣,醫生手里的電擊也拉的很遠。
林宜回頭,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和陸淮安,而籠罩在室的是一層無形的悲傷氣息。
這是放棄搶救了嗎?
團團。
的團團怎麼辦?
護士走過來,拉了拉林宜,“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
“不!”林宜掙護士的手,“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轉過頭,用力的搖晃陸淮安,聲音也歇斯底里,“陸淮安,你給我醒過來!你聽到沒有!”
醫生們見過太多這樣的場面,也沒有上前拉開林宜,而是默默地看著這一幕,給發泄的空間。
門外,卓新扶著陸硯南走過來,就聽到了從里面傳來的哭喊聲。
卓新一怔,看向陸硯南。
陸硯南臉上沒什麼表,只是在卓新手去開門的時候,他忽然抬手,摁住了卓新。
“陸總?”
陸硯南無聲的搖了搖頭。
林宜的哭喊聲持續了兩分鐘,隨后漸漸小去。
癱坐在地上,想著兒,心如刀絞。
為什麼老天要這麼玩?明明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就能接回團團了……
忽然——
“滴滴——”
“滴滴——”
“嘟——嘟——”
儀上的聲音發生轉變,不同于先前平淡枯燥的長滴聲,儀的跳忽然變得有規律有節奏起來。
所有人都愣了幾秒。
“有心跳了!”
“快!搶救!”
……
陸淮安沒死。
林宜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經過半小時的搶救,總算是撿回來一條命。
靜秋抱著林宜哭“謝謝你,小宜。我們陸家欠你一條命!”
林宜的眼睛又紅又腫,環視一圈,啞著嗓音問“我兒呢?”
“已
經派人去接了,需要一點時間。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
林宜搖搖頭,手推開了靜秋,“大概需要多久?”
陸振東道“最快兩天。已經給們定了機票,兩天后你便能見到了。”
林宜點點頭,心中的大石頭終于松開,“那我回去等。希你們沒有騙我。”
——
林宜回到家,陸硯南的車停在院子里。
從出租車上下來,推開門進屋。
站在玄關換鞋的時候,林靜從廚房走了出來,“小宜回來了?”
“姐。”林宜喊了一聲,走過去,輕輕的抱住了林靜。
林靜一愣,手里還握著勺子,輕輕的回抱,“怎麼了?”
“姐。”林宜閉著眼睛,著姐姐懷抱的溫暖,就像小時候們兩個相依為命,每次遇到問題,姐都會抱抱,給力量給溫暖那般,“我好累。”
“累了就去休息。睡一覺。我給你們做晚飯。”林靜拍拍的肩膀,聲音輕。
“嗯。”林宜點點頭,上了樓。
林靜站在樓下,一直目送著影消失,才轉回了廚房。
樓上很安靜,林宜推開臥室的門,發現陸硯南坐在桌子前,面前開著電腦,藍的暈灑在他臉上。
林宜走過去,看見電腦上是一些文件。他轉著鼠標,那些文字便跟著滾。可是那雙眼睛,卻始終沒辦法聚焦。
“硯南?”林宜覺到他有些焦躁,輕聲開口道“做完檢查怎麼也不等我,就先回來了?”
說著,彎腰去抱他。
當到陸硯南的時候,明顯察覺他微微一僵,然后聽見他啞著嗓音開口“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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