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在諷刺，換作之前，他會下意識替郭蓓鈺辯白的。

比如說，是真的不好，之所以找他也是因為無助。

人在生病的時候不就是這樣嗎？希邊能一個信任人的陪著渡過難關。

興許是因為氣氛太好，又或者是味蕾還殘留著粥的香味，令他只想此刻的好，所以，關于另一個人，他什麼也不想說。

聶辭也不是那種多刻薄的人，嘲諷過一句便再沒開口。

紀衡吃過飯，疲憊減輕，人看上去也有些神了。

“時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聶辭抬眸看他，“你呢？送完我，你再回來？”

他沒說話。

那就證明說對了。

聶辭頓時又覺得口不太舒服了，被什麼東西堵得嚴嚴實實，沒點息的空間。

“呵，你是不會累？還是不需要睡覺？”聶辭冷笑著，在他面前極這樣刻薄尖銳過，可今天就是忍不住！

從能這麼晚還趕來醫院，就說明沒想息事寧人！

“紀衡你要報恩我不攔著，我也不是當事人，沒資格對你指手畫腳。可你總得先顧及自己吧？報恩有很多種方式，經濟回報是之一，我記得，你之前有給過三個億吧？”

紀衡抿，還是沒說話。

聶辭笑了聲“三個億啊，不是筆小數目。可是，你在那麼艱難的況下，寧愿冒著斷送公司前途的風險，也要湊夠這筆錢給。并且，沒有留下任何聲明或是協議之類的東西。怎麼著，你是信任，還是暗示可以繼續從你上薅羊？”

說“不管這筆錢最后進了誰的口袋，那是你自愿贈與人家的，人家有支配權。可既然給了錢，現在又要拿綁架，那就不地道了吧？除非，你心甘

愿，你喜歡，你中意，你此生心里就只有這一個人……”

原本一直沉默的人，卻在此時突然出聲“不喜歡，不中意，心里的人也不是。”

他一連回答了剛才說的三個假設。

清晰又直接。

聶辭一滯，抬眸看他。

恰好他的視線也落在上，他看的眼神，無需解釋太多，自然清楚是什麼意思。

聶辭垂眸，緩緩道“你有想過嗎？如果這輩子，都是要以這種方式來償還，對你，對，其實都是種折磨。”

慢慢抬起頭，視線再次相撞，“郭蓓鈺又何嘗不明白？你覺得快樂嗎？你的每一次‘有求必應’，給了無數次希！會天真地認為，只要你心里還保留對的愧疚，就會一直予取予求，而你也無暇顧及其他。是的話，你都會第一時間響應，第一時間出現，那麼，你不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聶辭是真的一針見。

說的話，一字一句都落在紀衡的心頭。

他視線垂落，輕笑了聲“你說何嘗不明白，我又何嘗不懂？”

聶辭清楚，他當然是懂的，他比誰都清楚二者間的關系。

可然后呢？

今天這樣的結果，可不是他推波助瀾嘛！

郭蓓鈺有今天，他絕對是“幫兇”之一。

“當年的事，我并非親歷者，確實有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嫌

疑。我就是隨便一說，你也就隨便聽一聽。”

聶辭心里也明白，說這麼多，就是不痛不的個人緒發泄。

臉不太好，拎起包就要走。

“不用你送了，你去當神醫吧。”

紀衡搖頭失笑，手就抓住的胳膊，把人往邊帶了帶，“你說的話，我都聽進去了。所以，別生氣了。”

“誰生氣了？！”

這句話，一下子就讓聶辭炸了。

甩開他的手，“我大晚上跑到這來，就為了來跟你生氣的？我有那麼稚嗎？”

盡管氣鼓鼓的，可他還是好脾氣，“好，沒生氣，是我想錯了。”

“撒手。”

冷冷地瞥著他抓著自己的手。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我都說不用了！”

聶辭只要想到，他送自己回家后還得再返回醫院，繼續被郭蓓鈺耍得團團轉，就氣得想扯頭發！

“乖，我送你。”

他很自然就要去接手里的包，直接被聶辭給躲開了。

“你也別誤會，我今天就是專程來看看你有多慘的！現在看到了，我也就放心了！”

刻意說著冰冷的話，紀衡也只是微微蹙下眉。

其實聶辭說完，就有后悔了。

這就好比你知道對方是傻子，然后你跑過去，很真誠地問一句你真的傻嗎？

更何況，紀衡的自尊心那麼強，子也很強！這不等于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嘛！

分手了也不能這樣啊！

“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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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沮喪。

果然，一旦進惡毒配的人設，的所思所想就會全部被代。

手突然被人握了住。

“我沒生你的氣，你不用難過。”

“……”

聶辭回過頭，狠狠瞪他，“誰管你要不要生氣啊？而且……而且就算你生氣了又怎麼樣？我在乎嗎？你對你自己都沒那麼惜，別人又何必把你掛心上？”

“沒掛心上？”

紀衡只抓到了最后一句重點。

他朝桌上的外賣餐盒看一眼，“是沒掛心上。”

聶辭抿，不想再跟他廢話了。

“我自己打車回！不勞煩紀總了！”

“小辭……”

就在此時，宋玉蘭推著椅過來，郭蓓鈺就坐在上面，遠遠看到兩人拉扯的畫面，臉驟然變得無比蒼白，宋玉蘭則狠狠瞪著聶辭。

“阿衡……”

因為發燒生病的緣故，的聲音聽上去更啞了，人也沒力氣。

紀衡抬頭，看到時，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接著便是十分平淡。

平淡至極。

聶辭背對著，可沒他這境界，真是一聽到郭蓓鈺說話就心煩！

“阿衡，我剛才醒來后沒有看到你，有點擔心上你，才讓宋推我出來看看。”

“是啊，蓓鈺小姐一睜眼就在找你！我以為你開會呢，還一直在安，誰承想，你在這里跟別的人在一起啊！”

宋玉蘭這話說得怪氣的。

自詡是紀衡的長輩，這話也自然是敢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