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靄遮日，暮煙，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宋青柚撐著一把油紙傘，仿佛從畫中走出來的人，的不切實際。

白厲有一瞬間看的失了神。

他走上前，想去手接，被宋青柚不聲的避開：“厲哥哥，我自己可以。”

白厲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好像剛才自己從未手一樣，沉聲開口：“是出了什麽事嗎？”

進到裏屋，宋青柚收了傘擱在門框邊沿，雨水打了擺，垂眸看了一眼沒怎麽在意：“嗯，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白厲眸很深，十年軍旅生涯讓他連五都變得朗，轉倒了杯熱水遞給：“你說。”

宋青柚和白厲自相識，匪淺，自然不會像跟別人一樣搞虛與委蛇那一套，直截了當的說：“傅聞州傷了人，現在對方躺在搶救室生死未卜，警方大概率會判定防衛過當，宋氏的監控我雖然理了，但如果陳川醒來一定會指認傅聞州二次傷人，所以我想請你……”

“請我幫你做掉陳川？”白厲深深地看一眼：“青柚，我是一名軍人。”

宋青柚：“……”

白厲說：“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關於那個人的，但唯獨這件事不行，抱歉。”

宋青柚了眉心，失笑道：“厲哥哥，即便我想殺了陳川，也不會借你的手。”

白厲怔了怔：“那？”

宋青柚說：“陳川的弟弟不是在坐牢嗎，我想請你幫忙把他轉到你們監獄。陳川很心疼這個弟弟，我們握住他弟弟的命脈，他自然不會多。”

白厲皺了皺眉：“他應該想要的是錢，為什麽不直接給他？這樣應該更省事一點。”

宋青柚眉目清淺，淡淡笑道：“我不想給。”

他傷了傅聞州，怎麽可能還會給他錢讓他下半輩子過吃喝不愁的日子。

陳川不是喜歡威脅嗎。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用他弟弟的命威脅他，讓他永遠活在被人拿的擔驚怕之中。

白厲隻當是最近宋氏危機，舍不得錢。便點點頭應了：“可以，明天我就讓人去辦。”

“謝謝。”宋青柚從包裏拿出一遝文件：“這是海東那套房的過戶資料，你看一下沒問題就找常叔去辦過戶。”

白厲眉心擰起，隻覺手上的東西燙手：“什麽意思？”

“唔”宋青柚輕聲說：“算是謝禮。”

白厲頓了頓，角勾起一抹苦笑，“你和傅聞州也會這樣嗎。”

“什麽？”外麵風聲太大，宋青柚沒聽清。

白厲收起文件：“沒什麽，要留下來吃飯嗎？”

宋青柚搖搖頭：“不了，傅聞州還在警局，我得去接他。”

白厲眸一沉，看了一眼外麵的天：“下雨了。”

他記得宋青柚不喜歡雨天。

很久之前，白厲去當兵那天，他是打算和宋青柚見一麵的，但那天下了雨。

宋青柚說不喜歡在下雨天出門，於是那天白厲在車站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想等的人。

白厲沉眸看著宋青柚的背影在雨中愈行愈遠。

自嘲地勾了勾。

他其實想問，你跟傅聞州也會這樣嗎，會跟他算的這麽清楚嗎，會這麽客氣嗎。

隻是朋友間的幫忙也怕自己欠了別人的，一定要答謝回來，才能安心。

宋青柚對誰都如此，所以白厲很想知道，是不是對傅聞州也是如此。

可是這個問題注定不會有答案，因為他不會問出口，宋青柚也未必見得能回答他。

外麵的雨不知何時下的大了起來，轉眼間連一片轟鳴，天空像裂開了無數道口子。

集的雨點驅散了都市的喧嘩嘈雜。

車子一路疾馳，宋常不在，宋青柚隻能自己開車。

拿駕照其實很長時間了，隻是平常心疾在，一直不怎麽開。

宋青柚驅車駛市局，這時候的的雨勢已經很大了，油紙傘被風吹得歪斜，雨水打了在外麵的半邊肩膀。

警局的人見過來不敢怠慢，直接撐傘將人領進去。

傅聞州一黑，穿著軍靴，眉骨冷，渾著不羈。

他翹著二郎散漫地坐在椅子上，纏著繃帶的那隻手隨意的擱在長上，另外一隻手夾著還未燃盡的半支煙。

“傅聞州。”宋青柚輕輕喊了一聲。

傅聞州指尖一頓，以最快的速度把煙撚滅，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然後站起，那放不羈，懶散肆意的姿態消失不見，像是突然變了個人，那一刺都被收進殼裏，隻出的肚皮給主人。

他三兩步走到宋青柚麵前停下，一把將人抱進懷裏，略微委屈地聲音：“怎麽現在才來，我都等了你兩個小時了。”

宋青柚角微抿，去了白厲那兒又趕來警局，是這中間的路程都耽擱了一個多小時了。

“做筆錄這麽快？”問。

傅聞州腦袋埋在頸窩裏，聲音聽起來有些沉悶：“嗯，隨便問了幾句。”

事實上並不算快，這些警察恨不得給他安個蓄意傷害的罪名，隻不過礙於他的份不好明說，一邊恭維一邊別有目的的套話。

傅聞州懶得應付，發了一通脾氣，那幫人就把他放出來了。

隻是後麵陳川醒來後如果指認自己，估計這事就沒那麽好應付過去了。

不過這些一向不在傅聞州考慮範圍，能夠讓他的思想為此逗留以及值得他花心思的隻有宋青柚。

他就像個型巨大的藏獒一定要掛在主人上，把人抱得很，恨不得兩人融進一。

宋青柚眼皮跳了跳，這裏是警局，旁邊那麽多人都在看，這人就不能收斂點嗎？！

傅聞州沒想收斂，他聞著宋青柚上的清香味，有些癡醉，指尖到一片意時才回神。

看到宋青柚了半邊的肩袖，傅聞州眉頭狠狠一擰，用袖口小心翼翼地幫拭上麵殘留的水漬。

發現不幹淨後，又手要把宋青柚的外套下，把自己的服給穿上。

一套作行雲流水，旁若無人般。

傅聞州把宋青柚下來的服搭在臂彎，“回家。”

宋青柚點點頭，又看了他手一眼：“疼嗎？”

傅聞州笑笑：“不疼。”

宋青柚牽起他沒傷的那隻手，和他並排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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