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是時,廑王府兵臨時起擺陣。
那襲倩影藏在府兵陣仗裏,自此杳去無蹤,就像一隻信鴿,振翅飛出宮牆。
很快,由將離帶領的黃金甲衛攻破了最後一道防線,廑王府兵被迫一退再退,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他們一個個手持利刃,不敢輕舉妄,之前的兵陣無形之中已自換了最簡單的人牆模式。
不過是五步之遙,將離手握藏鋒,領頭上前之際,對麵卻忽然響起了一片低沉的笑聲。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直到麻麻的人牆後麵,黎桑非靖的影忽然出現。
將離劍眉森森,對之不屑一顧,昂首放話:
“自古王敗寇,黎桑非靖!爽快些吧!莫要失了你廑王的風度!”
聞言,黎桑非靖角的笑,凝固住,偏頭瞧向他,嘶地問:“王敗寇?”
他目跳跳,想了想,又嘶地說:“的的確確是王敗寇!一個漠滄無痕,外加一個衛凱旋,其勢甚大!我一個亡國的太子——那是不得不俯首稱臣!”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知道便好!”將離盯著那雙忽然沉下去的眼睛,漠然道:“束手就擒吧!”
“不過那是兩年前啊!”
誰能想,黎桑非靖一雙厲眼猛地抬起,怒目圓睜,一副歇斯底裏的樣子:
“這江山,早該易主了!”
“癡人說夢!”
“不出一天!”上的鎧甲發出笨重的響聲,黎桑非靖忽然揚起指頭,咬牙切齒地說。
“你說什麽?”被這舉整不會了似地,將離朝中天看了一眼,正是他指頭所指方向。
黎桑非靖放下指頭,目中晦明變化不斷,把剛才激到沒說完的話說下去:“等天一亮,鎮西王黎桑閎誌率領的——三萬兵,便會殺向南陵!屆時,漠滄無痕他必死無疑!不出一天!這江山必將易主!”
“你說什麽!”遽然,將離眼神猶如一道閃電,心中莫名地怒意橫生,“你這場春秋大夢,隻怕是做過頭了!”
黎桑非靖腳下的步子了,有意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等他看清了將離臉的變化後,目中原本的桀驁,忽然一改狡黠,環視著周遭,道:“你以為,你區區三千黃金甲衛便能敵得過本王的複仇之師?嗬嗬,除了鎮西王那三萬兵,我廑王府三萬銳此刻早已蟄伏在南陵之外!屆時,那祭天臺,定要化一片海!”
將離幾乎不敢相信,眼中是一片起伏不定。
黎桑非靖掠了一眼宮闕,往南陵方向瞧了瞧:“南陵、秦淮兩地,相去甚遠,最快也須兩日抵達!然而,此刻距日出,不足兩個時辰!等你的告急信,亦或是你的援兵趕至南陵,他漠滄無痕的,估計都開始發臭了吧?”
一副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將離臉上早已是山雨來風滿樓之。
同時,後大片的黃金甲衛,一個個麵麵相覷,眼中冒著冷。
此時此刻,在黎桑非靖那一頭,一縷仇恨,就像是一冷氣溜進了熱水壺,不斷膨脹,膨脹不過,最後猛地衝向瓶口,整個瓶塞一下子跳了出來!
他赫然瞪向那個手刃了他七千府兵的神將司殺手,恨得目眥盡裂:“所謂鼐公祀之日,便是他漠滄無痕的忌日!”
“拿下!!!”
轉瞬,鋪天蓋地的殺氣,猶似猛浪,翻湧而起,勢必要摧毀那強弩之末!
黎桑非靖長一退,兩旁士兵迅速前進,彈指鑄起高牆。
……
“殺!!!”
一幅幅忠勇之軀倒了下去,與那滿地殘相襯,刺目驚心!
黎桑非靖被迫節節敗退,掠眼荒涼,瞳孔——幾乎要震碎。
忽然,侯雉衝了上去——
再見,一抹刀尖刺穿後脊……
“殿下——快——走!”
“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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